士。“
“好好,你该持下去。”
“我本来就没停过,你呢?练不练?”
“嘿嘿,”董必武笑了“我看戏可以,演戏不行。”
“唉,看来我得给你送圈喽。”朱德气地连连摇。
“我比你大一岁呢。”董必武说。
“我怕你活不到九十岁。”
“我们比一比么。”
“比不比,你活不过我。”朱德摇着告辞走了。
董必武送客回来,又抓起了笔,晃动着写大字。停笔时,认真望住陈良顺说:“他们那些运动都不行,我这是全用劲!小陈,你年轻,你当证人,看我们谁的办法灵。”
陈良顺笑了。当时并没介意。
朱德每天他的哨,董必武每天练他的大字。像陈良顺这个年龄的人对他们俩的“运动”都不以为然,哪如打场篮球好?
1975年4月2日,董必武逝世,享年九十岁。1976年7月6日,朱德逝世,享年也是九十岁。朱德确如他所言,为董必武送了圈。董必武也确如他所言,比朱德大一岁。他们一个哨,一个练大字,比赛的结果,都活了九十岁,平手。
董必武逝世前脑异常清醒。他问儿董良羽:“几了?”儿回答:“七。”董必武说:“新闻联播开始了。”
他听完最后一次新闻联播便离开了这个世界。据一些中医讲,董老至死脑清醒,这与他练大字有直接关系。
大多数人都明白一个理:人总是要死的。但是对于好人,受崇敬的人,大多数人又本能地不相信他会死,无法想象他居然会离开人民。朱德和董必武被疏散到广州的那段时间,虽然都已八十多岁,陈良顺却从来不会想象过他们会死。他们活得那么朝气蓬。
有次陈良顺去看望董必武。董必武仍在练大字,他的老伴何莲芝陪坐在一旁,正在纳鞋底。那情景使陈良顺的心灵受到极大震动。屋里静悄悄,只有麻绳从鞋底穿过时的沙沙声,何莲芝纳一针,瞟一董必武,将针在发里蹭蹭油,再纳一针…陈良顺说不清这情景所蕴的意,只朦胧地到一熟悉和亲切,甚至使人泪哽咽。他仿佛在那一刻更切地认识了我们这个民族,我们的历史、文化和传统…
何莲芝首先发现陈良顺,将鞋底、锥、针线放筐箩,拍拍上的麻屑迎上来招呼。董必武持写完最后一个大字。也搁笔笑眯眯地迎来握手,一边问候一边让座。
何莲芝沏茶,董必武去橱里取来几个梨。那梨真大,黄澄澄的叫人吃惊。
“来来来,尝个梨。”董必武笑得那么甜。
“不不,董老,我不吃…”
“要吃的,一定要吃。”董必武将脸凑近一,上面闪烁着幸福、骄傲,又略带几分神秘的笑容:“这梨你肯定没吃过。”
“是雪梨吧?吃过。”
“这梨你肯定没吃过。”
陈良顺动摇了:“这是什么梨?”
董老放低了声音,像说悄悄话:“我儿的梨。怎么样,没吃过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