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为御史大夫七岁,败。
会浑邪等降,汉大兴兵伐匈,山东旱,贫民徙,皆仰给县官,县官空虚。于是丞上指,请造白金及五铢钱,笼天下盐铁,排富商大贾,告缗令,鉏豪彊并兼之家,舞文巧诋以辅法。汤每朝奏事,语国家用,日晏,天忘。丞相取充位,天下事皆决于汤。百姓不安其生,动,县官所兴,未获其利,吏并侵渔,于是痛绳以罪。则自公卿以下,至于庶人,咸指汤。汤尝病,天至自视病,其隆贵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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豫先为上分别其原,上所是,受而著谳决法廷尉,絜令扬主之明。奏事即谴,汤应谢,乡上意所便,必引正、监、掾史贤者,曰:“固为臣议,如上责臣,臣弗用,愚抵于此。”罪常释。即奏事,上善之,曰:“臣非知为此奏,乃正、监、掾史某为之。”其荐吏,扬人之善蔽人之过如此。所治即上意所罪,予监史祸者;即上意所释,与监史轻平者。所治即豪,必舞文巧诋;即下羸弱,时言,虽文致法,上财察。于是往往释汤所言。汤至于大吏,内行脩也。通宾客饮。于故人弟为吏及贫昆弟,调护之尤厚。其造请诸公,不避寒暑。是以汤虽文意忌不专平,然得此声誉。而刻吏多为爪牙用者,依于文学之士。丞相弘数称其。及治淮南、衡山、江都反狱,皆穷本。严助及伍被,上释之。汤争曰:“伍被本画反谋,而助亲幸禁闼爪牙臣,乃私诸侯如此,弗诛,后不可治。”于是上可论之。其治狱所排大臣自为功,多此类。于是汤益尊任,迁为御史大夫。
汤之客田甲,虽贾人,有贤。始汤为小吏时,与钱通,及汤为大吏,甲所以责汤行义过失,亦有烈士风。
汤死,家产直不过五百金,皆所得奉赐,无他业。昆弟诸厚葬汤,汤母曰:“汤为天大臣,被汙恶言而死,何厚葬乎!”载以车,有棺无椁。天闻之,曰:“非此母不能生此。”乃尽案诛三长史。丞相青翟自杀。田信。上惜汤。稍迁其安世。
河东人李文尝与汤有卻,已而为御史中丞,恚,数从中文书事有可以伤汤者,不能为地。汤有所史鲁谒居,知汤不平,使人上蜚变告文事,事下汤,汤治论杀文,而汤心知谒居为之。上问曰:“言变事纵迹安起?”汤详惊曰:“此殆文故人怨之。”谒居病卧闾里主人,汤自往视疾,为谒居足。赵国以冶铸为业,王数讼铁官事,汤常排赵王。赵王求汤事。谒居尝案赵王,赵王怨之,并上书告:“汤,大臣也,史谒居有病,汤至为足,疑与为大。”事下廷尉。谒居病死,事连其弟,弟系导官。汤亦治他囚导官,见谒居弟,为之,而详不省。谒居弟弗知,怨汤,使人上书告汤与谒居谋,共变告李文。事下减宣。宣尝与汤有卻,及得此事,穷竟其事,未奏也。会人有盗发孝文园瘗钱,丞相青翟朝,与汤约俱谢,至前,汤念独丞相以四时行园,当谢,汤无与也,不谢。丞相谢,上使御史案其事。汤致其文丞相见知,丞相患之。三长史皆害汤,陷之。
赵禹中废,已而为廷尉。始条侯以为禹贼,弗任。及禹为少府,比九卿。禹酷急,至晚节,事益多,吏务为严峻,而禹治加缓,而名为平。王温舒等后起,治
始长史硃买臣,会稽人也。读秋。庄助使人言买臣,买臣以楚辞与助俱幸,侍中,为太中大夫,用事;而汤乃为小吏,跪伏使买臣等前。已而汤为廷尉,治淮南狱,排挤庄助,买臣固心望。及汤为御史大夫,买臣以会稽守为主爵都尉,列于九卿。数年,坐法废,守长史,见汤,汤坐床上,丞史遇买臣弗为礼。买臣楚士,怨,常死之。王朝,齐人也。以术至右内史。边通,学长短,刚暴彊人也,官再至济南相。故皆居汤右,已而失官,守长史,诎于汤。汤数行丞相事,知此三长史素贵,常凌折之。以故三长史合谋曰:“始汤约与君谢,已而卖君;今劾君以宗庙事,此代君耳。吾知汤事。”使吏捕案汤左田信等,曰汤且奏请,信辄先知之,居致富,与汤分之,及他事。事辞颇闻。上问汤曰:“吾所为,贾人辄先知之,益居其,是类有以吾谋告之者。”汤不谢。汤又详惊曰:“固宜有。”减宣亦奏谒居等事。天果以汤怀诈面欺,使使八辈簿责汤。汤自无此,不服。于是上使赵禹责汤。禹至,让汤曰:“君何不知分也。君所治夷灭者几何人矣?今人言君皆有状,天重致君狱,令君自为计,何多以对簿为?”汤乃为书谢曰:“汤无尺寸功,起刀笔吏,陛下幸致为三公,无以责。然谋陷汤罪者,三长史也。”遂自杀。
匈来请和亲,群臣议上前。博士狄山曰:“和亲便。”上问其便,山曰:“兵者凶,未易数动。帝伐匈,大困平城,乃遂结和亲。孝惠、后时,天下安乐。及孝文帝事匈,北边萧然苦兵矣。孝景时,吴楚七国反,景帝往来两间,寒心者数月。吴楚已破,竟景帝不言兵,天下富实。今自陛下举兵击匈,中国以空虚,边民大困贫。由此观之,不如和亲。”上问汤,汤曰:“此愚儒,无知。”狄山曰:“臣固愚忠,若御史大夫汤乃诈忠。若汤之治淮南、江都,以文痛诋诸侯,别疏骨,使蕃臣不自安。臣固知汤之为诈忠。”于是上作曰:“吾使生居一郡,能无使虏盗乎?”曰:“不能。”曰:“居一县?”对曰:“不能。”复曰:“居一障间?”山自度辩穷且下吏,曰:“能。”于是上遣山乘鄣。至月馀,匈斩山而去。自是以后,群臣震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