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讨,以南军远而轻,库库近而重也。今库库势已穷蹙,而南军突至,势将不利于宗社,故宜先于救难,则库库弱而轻,南军而重也。当此之时,宜审其轻重弱,改弦更张,而抚军诸官亦宜以公天下为心,审时制宜。今库库党与离散岂能复肆跋扈!若令将见调军倍东行,勤王赴难,与伊苏声势相援,仍遣重臣分宣谕督,庶几得宜。如复胶于前说,动以言者为为库库游说而钳天下之,不幸猝有意外之变,朝廷亦不得闻,而天下之事去矣。”书奏,不报。
吴王召浙江察佥事章溢朝,命其存守州,谕群臣曰:“溢虽儒臣,父宣力一方,寇盗悉平,功不在诸将后。”复问溢:“征闽诸将何如?”溢曰:“汤和由海,胡廷瑞自江西,必胜。然闽中尤服李文忠威信,若令文忠从浦城取建宁,此万全策也。”王即命文忠屯浦城。
十二月,癸卯朔,日有之。
甲辰,吴《律令》成,王与诸臣复阅视之,去烦就简,减重从轻者居多。凡为令一百四十五条,准唐之旧而增损之,计二百八十五条,命有司刊布中外。
乙巳,吴徐达等将发益都,遣使往乐安招谕俞胜。时胜兄宝为帐下所杀,胜代为平章,领其众。明日,达师次长山北河,般路总李至等诣军门降。于是所属淄川、新城等县,皆望风款附。
丁未,吴都督同知张兴祖至东平,平章冯德弃城遁。兴祖遣指挥常守、千许秉等追至东阿,参政陈璧等以所来降。秉复以舟师趋安山镇,右丞杜天佑、左丞蒋兴降。
戊申,孔五十六世孙袭封衍圣公孔希学,闻吴军至,率曲阜县尹孔希章、邹县主簿孟思谅等迎见张兴祖,兴祖礼之,于是兗东州县皆来降。
方国珍遣其明完奉表谢罪于吴,吴王始怒其反覆,及览表,怜之。表其臣詹鼎所草,词辩而恭,王曰:“孰谓方氏无人耶!”赐国珍书曰:“吾当以投诚为诚,不以前过为过。”
戊申,吴宋迪使山东还,言张兴祖能推诚待人,降将有可用者,即使领旧兵取。王曰:“此非良策。闻兴祖麾下降将有领千骑者,一旦临敌,势不足以相加,因而生变,何以制之?”乃命迪往谕兴祖:“今后得降将,悉送以来,勿自留也。”
吴徐达至章丘,守将右丞王成降。庚戌,至济南,平章达多尔济等以城降。达令指挥陈胜守之。
吴胡廷瑞至邵武,守将李宗茂以城降。
吴张兴祖兵至济宁,宁将陈秉直弃城遁,吴兵遂守之。
辛亥,吴王遣使谕徐达、常遇曰:“屡胜之兵易骄,久劳之师易溃。能虑乎败,乃可无败;能慎乎成,乃可有成。若一懈怠,必为人所乘。将军其勉之。”
密州守将邵礼诣吴徐达降。
方国珍及其弟国珉,率所谒见汤和于军门,得士舟粮甚多。已而昌国州达噜噶齐库哩吉斯亦来降,与国珍等并送建康。吴王悉召其臣,以邱楠为韶州同知;又以表草詹鼎手,命官之,其馀悉徙濠州。浙东悉平。
壬,乐安俞胜遣郎中刘启中等诣徐达纳款。
癸丑,吴中书左丞相李善长,率文武百官奉表劝,王不许。群臣固请,王曰:“中原未平,军旅未息,吾意天下大定而后议此,而卿等屡请不已。此大事,当斟酌礼仪而行。”
丁巳,吴胡廷瑞、何文辉师至建,守将曹复畴降,命指挥沈友仁守之。
戊午,蒲台守将荆玉及邹平县尹董纲诣吴徐达降。达以降将郦毅守邹平,指挥张梦守章丘,唐英守蒲台。
己未,吴《律令直解》成,王览而喜曰:“前代所行《通制条格》之书,非不繁密,但资官吏法,民间知者绝少,是聋瞽天下之人,使之犯法也。今吾以《律令直解》遍行,人人通晓,则犯法者自少矣。”
庚申,以杨诚、陈秉直并为国公、平章政事。
吴王命汤和、廖永忠、吴祯率舟师自明州海取福州。
辛酉,吴广信卫指挥沐英破分关,略崇安县,克之。
吴以凌统为浙东察使。
壬戌,俞胜自乐安见徐达于济南,达遣胜还乐安,留其郎中杨华。
吴左丞相李善长,率礼官以即皇帝位礼仪。
癸亥,吴中书省议和、池州、徽、宣、太平诸府民布运粮,王曰:“国家科差,不可苛细,苛细则民不堪。今库中布不乏,为亦易,何用复取于民!”不许。
甲,命中书右丞相伊苏、太尉、知院托和齐、中书平章政事呼琳岱、该、知枢密院事萧章、图沁特穆尔、汪文清、噜尔等会杨诚、陈秉直、延布哈、俞胜各诸军同守御山东,又命关保珠为声援,时犹未知俞胜之降吴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