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视医药。及帝崩,博果密与御史大夫伊噜纳颜、知枢密院事延受遗诏,留禁中。丞相鄂勒哲至,不得,伺伊噜纳颜、延,问曰:“我年位俱在博果密上,国有大议而不与,何耶?”延叹息曰:“使丞相有博果密识虑,何至使吾属如是之劳哉!”鄂勒哲不能对,言于太妃鸿吉哩氏。太妃召三人问之,伊噜纳颜曰:“臣受顾命,太妃但观臣等为之,臣若误国,即甘伏诛。宗社大事,非中所当预知也。”遂定大策,与亲王、诸大臣发使告哀于皇太孙,延总百官以听。
兵司请日鸣晨钟,日鸣昏钟,以防变故,延呵之曰:“汝将为贼耶!其一如平日。”适有盗内府银者,宰执以其幸赦而盗,诛之,延曰:“何时无盗!今以谁命而诛之?”人皆服其有识。
乙亥,葬帝于起辇谷。
席度量恢廓,知人善任使,故能混一区宇,扩前古所未有。。惟以亟于财用,中间为阿哈玛特、卢世荣、僧格所蔽,卒能知其罪而正之。立纲陈纪,殷然被以文德,规模亦已弘远矣。
御史中丞崔彧得传国玺,献之。
时穆呼哩曾孙索多,已死而贫,其妻玉玺一鬻之,或以告彧。召御史杨桓辨其文,曰:“‘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’,此历代传国玺也。”太妃以遍示群臣,丞相以下次第上寿,庆曰:“神宝之,实当车晏驾之后,此乃天意属于皇太孙也。”乃遣右丞张九思赍授之。
夏,四月,皇太孙自北边南还,执政皆迎于上都之北。皇太孙至上都,宗室诸王毕会。定策之际,伊实特穆尔谓晋王噶玛拉曰:“车晏驾,已逾三月,神不可久虚,宗祧不可乏主,储闱符玺久有所归,王为宗盟之长,奚俟而不言?”噶玛拉遽曰:“皇帝践阼,当北面事之。”于是宗亲合辞劝。伊实特穆尔曰:“大事已定,吾死且无憾。”
甲午,皇太孙即位于大安阁。诸王有违言,延握剑立殿陛,陈祖宗宝训,宣扬顾命,述所以立皇太孙之意,辞俱厉,诸王栗,趋殿下拜。
乃下诏曰:“朕惟太祖圣武皇帝,受天明命,肇造区夏,圣圣相承,光熙前绪,迨我先皇帝,元居正,然后典章文,灿然大备。临御三十五年,薄海内外,罔不臣属,弘规远略,厚泽仁,有以衍皇元万世无疆之祚。我昭考早正储位,德盛功隆,天不假年,四海觖望。顾惟眇质,仰荷先皇帝殊眷,往岁之夏,亲授皇太宝,付以抚军之任。今车远驭,奄弃臣民,乃有宗籓昆弟之贤,戚畹僚之旧,谓祖训不可以违,神不可以旷,承先皇帝夙昔托付之意,合辞推,诚切意。朕勉徇所请,于四月十四日即皇帝位。可大赦天下。尚念先朝庶政,悉有成规,惟慎奉行,罔敢失坠。更赖宗亲勋戚、左右忠良,各尽乃诚,以辅台德。布告远迩,咸使闻知。”诏:“除大都、上都两路差税一年,其馀减丁地税粮十分之三,系官逋欠,一切蠲免。民逃亡者,差税皆除之。”
追尊皇考曰“文惠明考皇帝”,庙号裕宗,祔于太庙;尊太母元妃鸿吉哩氏曰皇太后。改所居旧太府为“隆福”
丙午,中书右司员外郎王约,上疏言二十二事,曰实京师,放差税,开猎禁,蠲逋负,赈穷独,停冗役,禁鹰房,振风宪,除宿蠹,远方,却贡献,询利病,利农民,励学校,立义仓,税,重名爵,明赏罚,择守令,汰官属,定律令,革两司;又请中书去烦文,一取信于行省,一责成于六;帝嘉纳之,调兵郎中。
五月,壬,始开醮祠于寿宁,祭太、太岁、火、土等星于司天台。
戊午,上“圣德神功文武皇帝”尊谥,庙号世祖,国语尊称曰:“辰皇帝”是日,并上先皇后鸿吉哩氏尊谥曰“昭睿顺圣皇后”
庚申,祭紫微星于云仙台。
伊实特穆尔秩太师,赐以上方玉带、宝服,还镇北边。
己巳,诏各转运司官,欺隐诈为人所讼者,听廉访司即时追问,其案牍仍旧例于岁终检之。
壬申,御史台言:“内外官府增置愈多,在京禄者万人,在外尤众,理宜减并。”命与中书议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