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,诸将公居其南及西,弘范将其一,相去里许,令曰:“敌东附山,退必南遁,南军急攻勿失之。西北军闻吾乐作,乃战。”又令曰:“敌有西南舰,闻其将左大守之,必骁勇也,吾其自当之。”顷之,有黑气山西,弘范曰:“吉兆也!”退,南泻,恒从北面顺冲击,世杰以淮兵殊死战,矢石蔽空。日中,长,南面军复乘攻,世杰腹背受敌,战益力,恒不能胜。弘范所乘舰以布障四面,将士负盾而伏,乐作,世杰以为且宴,少懈。弘范回舰尾抵左大栅,左大矢集布障、桅索如胃。弘范度其矢尽,命撤障,伏盾兵矢石俱发,夺左大舰,又与夏御史战,夺七艘,诸将合势乘之,自巳至申,呼声震天。俄而宋军有一舟樯旗仆,诸舟之樯旗皆仆,世杰知事去,乃兵中军,诸军大溃,翟国秀、凌震等皆解甲降。
会日暮,风雨昏雾四,咫尺不相辨,世杰遣小舟至宋主所,奉宋主至其舟,谋遁去,陆秀夫恐为人所卖,或被俘辱,执不肯赴。宋主舟大,且诸舟环结,秀夫度不得脱,乃先驱其妻、海,谓宋主曰:“国事至此,陛下当为国死。德祐皇帝辱已甚,陛下不可再辱!”即负宋主同溺,后诸臣从死者甚众。宋主时年九岁。世杰乃与苏刘义断维夺港,乘昏雾溃去,馀舟尚八百,尽为弘范所得。越七日,尸浮海上者十馀万人。军卒求尸间,遇一尸,小而皙,衣黄衣,负诏书之宝,卒取宝以献。弘范亟往求之,已不获矣。遂以广王溺死报。
杨太妃闻之,抚鹰大恸曰:“我忍死间关至此者,止为赵氏一塊耳。今无望矣!”遂赴海死。世杰葬之海滨。
世杰将趣占城,土豪之还广东,乃回舟舣南恩之海陵山,散溃稍集。飓风忽大作,将士劝世杰登岸,世杰曰:“无以为也。”登柁楼,香祝曰:“我为赵氏,亦已至矣,一君亡,复立一君,今又亡。我未死者,庶几敌兵退,别立赵氏以存祀耳。今若此,岂天意耶!”风涛愈甚,世杰堕溺死。
甲申,以征日本,敕扬州、湖南、赣州、泉州造战船六百艘。
乙未,诏湖南行省:“于戍军还途,每四五十里立安乐堂,疾者医之,饥者廪之,死者官给其需,藁葬之。”
禁诸鄂啰及汉人持弓矢,其征所持兵仗,还即输之官库。
甲辰,中书省请以真定路达噜噶齐蒙古岱为保定路达噜噶齐。帝曰:“此正人也,朕将别以大事付之。”
先是郭守敬言:“历之本在于测验,而测验之莫先仪表。今司天浑仪,宋皇祐中汴京所造,不与此天度相符,比量南北二极,约差四度。”表石年,亦复欹侧,守敬乃尽考其失而移置之。既又别图地,以木为重棚,创作简仪表,用相比覆。又以为天枢附极而动,昔人尝展望之,未得其的,作候极仪;极辰既位,天斯正,作浑天象;象虽形似,莫适所用,作玲珑仪;以表之矩方,测天之正圜,莫若以圜求圜,作仰仪;石有经纬,结而不动,守敬易之,作立运仪;日有中,月有九行,守敬一之,作证理仪;表景虚,罔象非真,作景符;月虽有明,察景则难,作窥几;历法之验,在于会,作日月仪;天有赤,以当之,两仪低昂,标以指之,作星晷定时仪。又作正方案圭表,悬正仪座,正仪为四方行测者所用。又作《仰规覆矩图》、《异方浑盖图》、《日永矩图》,与上诸仪互相参考。至是,以王恂为太史令,守敬同知太史院事,始仪表式。
守敬尝上前指陈理致,至于日晏,帝不为倦。守敬因奏:“唐一行,开元间令南说天下测景,书中见者凡十三。今疆宇比唐尤大,若不远方测验,日月,分数时刻不同,昼夜长短不同,日月星辰去天下不同,即目测验,人少可先南北立表,取直测景。”帝可其奏,遂设监候官一十四员,分而,东至丽,西极滇池,南逾硃崖,北尽铁勒,四海测验,凡二十七所。
三月,壬,嘉特括两淮造回回也新附军匠六百,及蒙古、回回、汉人新附能造也者,俱至京师。
丙寅,敕中书省:“凡掾史文移,稽缓一日、二日者杖,三日者死。”
潭州行省招下西南诸蕃。甲戌,以龙方零等为小龙蕃等安抚使,仍以兵三千戍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