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全之党也,贪且刻;壬午,窜玠于南雄府,寻移万安军。
中书舍人洪芹言:“丁大全鬼蜮之资,穿窬之行,引用凶恶,陷害忠良,遏言路,浊朝纲,请追官远窜以伸国法。”御史硃貔孙等相继论:“大全回险狡,很害贪残,假陛下之刑威以钳天下之,挟陛下之爵禄以笼天下之财。”饶虎臣又论其绝言路、坏人才,竭民力、误边防四罪。癸未,诏大全落职,致仕。
先是丁大全使其私人为浙西提举常平,尽夺亭民盐本钱,充献羡之数,不足则估籍虚摊,一路动。大全既斥,以孙秀代之。秀还前政盐本钱五千馀万贯,奏省华亭茶盐分司,定衡量之非法多取者,于是徙复业。
乙酉,雷。
时边报日急,临安团结义勇,招募新兵,增筑平江、绍兴、庆元城堡,朝野震恐。内侍董宋臣请帝迁都四明以避锋镝,军大监何举言于吴潜曰:“若上行幸,则京师百万生灵何所依赖?”御史硃貔孙亦言:“銮舆一动,则三边之将士瓦解,四方之盗贼蜂起,必不可。”会皇后亦请留跸以安民心,帝遂止。海宁节度使判官文天祥上言请斩宋臣,不报。
十一月,乙卯,以赵蔡为江东、西宣抚使,许便宜行事。
蒙古围鄂州。都统张胜权州事,以城危在旦夕,登城谕之曰:“城己为汝家有,但女玉帛皆在将台,可从彼取。”蒙古信之,遂焚城外居民,将退,会达等引兵至,贾似亦屯汉为援,蒙古乃复攻。遣彻辰图尔领兵同降人谕鄂州使降,抵城下,胜杀降者,以军袭彻辰图尔。蒙古兵势盛,胜战死,达婴城固守。先是达恃其武勇,殊易似,每见督战,即戏之曰:“巍巾者何能为哉!”将战,必须似亲劳始,否则使军士哗于其门。吕文德谄事似,使人呵曰:“宣抚在此,何敢尔耶!”曹世雄、向士璧皆从在军,士未尝关白,似由是衔三人而亲文德。
时诸路重兵咸聚于鄂,吴潜用御史饶应言,移似于黄州。黄虽下,实当兵冲,孙虎臣以骑七百送之。至蘋草坪,候骑言前有北兵,似大惧,谓左右曰:“奈何?”虎臣匿,似战,似叹曰:“死矣!惜不光明俊伟尔!”及北兵至,乃老弱所掠金帛女而还者,江西降将储再兴骑先之。虎臣,擒再兴,似遂黄州。
蒙古乌兰哈达,率骑三千,蛮、僰万人,破横山,徇内地,守将陈兵六万以俟。乌兰哈达使阿珠潜自间冲其中,大败之,乘胜蹴宾、象二州,静江府,连破辰、沅,直抵潭州。南军断其归路,乌兰哈达南军后,命阿珠夹击,南军败走,遂潭州城下。
闰月,癸酉,雪。封桩库楮币二十万赈都民,三衙诸军亦如之。
丁丑,以向士璧为湖南制置副使、知潭州。甲申,以吕文德为京西湖北安抚使、知鄂州。
蒙古阿勒达尔、珲塔哈、托果斯、托里齐等谋立额埒布格,阿勒达尔使托里齐括兵于漠南诸州,而又乘传行漠北诸郡调兵,去开平仅百馀里。皇弟呼必赉妃鸿吉里氏使人谓之曰:“发兵大事,太祖皇帝曾孙珍戬在此,何故不令知之?”阿勒达尔不能答。又闻托里齐亦至燕,妃即遣使驰至皇弟呼必赉军前密报,令速还。
皇弟召群臣议,郝经曰:“《易》言‘知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,其惟圣人乎!’国家自平金以来,惟务取,老师费财,三十年矣。今国内空虚,塔齐、实喇诸王,观望所立,莫不觊觎神,一有狡焉,或启戎心,先人举事,腹背受敌,大事去矣。且额寽布格已令托里齐行尚书事,据燕都,图籍,号令诸,行皇帝事矣。虽大王素有人望,且握重兵,独不见金世宗、海陵之事乎?若彼果称遗诏,便正位号,下诏中原,行敕江上,归得乎?愿大王以社稷为念,与宋议和,令割淮南、汉上、梓、夔两路,定疆界岁币,置辎重,率轻骑而归,直造燕都,则彼之谋,冰释瓦解;遣一军迎大行灵轝,收皇帝玺,遣使召实喇、额寽、穆格诸王会丧和林,差官于诸路抚安辑,命王珍戬镇守燕都,示以形势,则大宝有归,而社稷安矣。”皇弟然之。
乃发山,声言直趋临安,贾似大惧。会合州王遣阮思聪掉急以蒙古主讣闻,似意稍解,遣宋京请和,愿请行人会议。赵璧请行,皇弟遣之。璧登城,宋京曰:“北兵若旋师,愿割江为界,且岁奉银、绢各二十万。”璧曰:“大军至濮州,诚有是请,犹或见从。今已渡江,是言何益!贾制置今焉在耶?”璧行时,呼必赉戒之曰:“汝登城,必视吾旗,旗功,速归可也。”至是,适见其军中旗动,乃曰:“俟它日复议之。”遂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