曰:“伯父秉天下之大政,必能办天下之大事;膺天下之大任,必能成天下之大功。比所行渐不克终,用人之法,不待荐举而改官者有之,谴责未几而旋蒙叙理者有之,丁艰未几而遽被起复者有之。借曰有非常之才,有不次之除,醲恩异赏,所以收拾人才,而不知斯人者,果能运筹帷幄,献六奇之策而得之乎,抑亦献赂幕宾而得之乎?果能驰鞍,竭一战之勇而得之乎,抑亦效颦仆而得之乎?徒闻苞苴公行,政多门,便嬖私昵,狼狈万状。祖宗格法,至今日而坏极矣。
“自开督府,东南民力,困于供需,州县仓卒,匮于应办。辇金帛,輓刍粟,络绎路,一则曰督府,二则曰督府,不知所者何事,所成者何功?近者川蜀不守,议者多归退师于鄂之失。何者?分戍列屯,备边御敌,首尾相援,如常山之蛇。维扬则有赵葵,庐江则有杜伯虎,金陵则有别之杰,为督府者,宜据鄂渚形势之地,西可以援蜀,东可以援淮,北可以镇荆襄。不此之图,尽揖籓篱,堂奥,伯父谋自固之计则安矣,其如天下苍生何!是以饥民叛将,乘虚捣危,侵轶于沅、湘,摇于鼎、澧。盖江陵之势苟孤,则武昌之势未昌守,荆湖之路稍警,则江、浙诸路焉得枕而卧?况杀降失信,则前日彻疆之计不可复用矣;内地失护,则前日清野之策不可复施矣。此隙一开,东南生灵,特几上之耳,宋室南渡之疆土,恶能保其金瓯之无阙也?盍早为之图,上以宽九重宵旰之忧,下以双亲朝夕之望?不然,师老财殚,绩用不成,主忧臣辱,公论不容。万一不畏御之士,绳以《秋》之法,声以讨罪不效之咎,当此之时,虽优游菽之养,其可得乎?异日国史载之,不得齿于赵普开国勋臣之列,而乃厕于蔡京误国臣之徒,遗臭万年,果何面目见我祖于地下乎?
“为今之计,莫若尽去在幕之群小,悉召在野之君,相与改弦易辙,戮力王事,庶几失之东偶,收之桑榆。如其见失而不知救,视非而不知革,薰莸同,驽骥同枥,天下大势,骎骎日趋于危亡之域矣。伯父与璟卿,亲犹父也,伯父无以少年而忽之,则吾族幸甚,天下生灵幸甚,我社稷幸甚!”
居无何,璟卿暴卒,相传嵩之致毒云。
范钟召试馆职二人,帝思徐霖之忠,亲去其一,易霖名。及试,则曰:“人主无自之心,大臣有患失之心,故元良未建,凶邪未窜。”擢秘书省正字。钟所以不敢举霖,畏嵩之复也。
秋,七月,癸已朔,日有之。甲午,避殿,减膳,训饬近臣。
辛丑,以常、大旱,命有司举行恤政。
乙巳,封桩库楮币赈临安细民。
己酉,诏刘伯正、金渊落职,罢祠,从监察御史刘应起之言也。
庚戌,郑清之为少傅。
乙卯,诏:“徐元杰鸣之凤,刘汉弼邪之豸,天不慭遗,夺我忠臣。汉弼母老,元杰弱,一贫皆同,朕甚悯之!各赐官田五百亩、新楮五千缗,以见朕怀贤不已之意。”
蒙古察罕会张柔掠淮西,至扬州而去。
八月,戊辰,以河南诸郡奏琳等八人,连年在边,战守宣劳,各一秩,添差淮东、西兵职有差。
诏求通天文、历学之人。
丙申,诏申严预借重摧取赢抑之禁,令监司觉察,毋害吾民。
九月,癸已朔,诏:“濮斗南更降两,文虎、叶贲各降一官,项容孙落职、罢祠。”以右正言郑寀言其附丽权相也。
己酉,朝献景灵。庚戌,朝献太庙。辛亥,大飨于明堂,奉太祖、太宗、宁宗并。大赦。
冬,十月,壬午,主官告院庄同孙《洪范五事箴》。帝曰:“五事当于敬字上用工夫。”读至《思箴》,帝曰:“五事以思为本。”
十一月,乙未,郑清之乞归田,诏不许。
壬寅,诏:“更夺林光谦三秩,徙居衡州;夺袁立孺、宣璧、王至一秩,刘棫、施逢辰、刘附两秩。”以监察御史江万里言其贪职及依凭权门也。
甲辰,范钟请老,不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