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巳,诏求直言。士民上书,咸诉济王之冤。
枢密院编修官徐鹿卿上疏,略曰:“臣闻不可玩者,上天之怒,不可忽者,人心之疑。知所以解人心之颖,则可以息天地之怒矣。陛下嗣承丕绪,十有四年,其间灾异,何所不有,三变为尤大,辛卯之灾,人以为权臣专擅之应,陛下方且念其羽翼之功,潜晦芘,于是天怒不息而警之以丧师失地之变。三京之败,人以为诸臣狂易所致,顾乃委曲调护,三年始下哀痛之诏,于是天怒未息,而警之以迅雷之威。明禋之异,人以为燮理者所致,陛下虽能逐一宰臣,然舛政宿弊,大率多仍其故,于是天怒不息,而郁攸之警至于再矣。火迫于开元、德之,独不之毁,岂非天以彰我宁宗盛德,以警动陛下之心乎?此众心之所疑也。椒房之亲,滥邀节钺之华,恩先之,火亦先之,众心所以重疑也。贵亲懿戚,人颇讥其请之数,火越两河而径趋之,众心所以愈疑也。今御笔时至于中书,宣谕或及于要地,事关封驳,不免留中,方面置局,以行属托,每有科降,桩留供赏,此钱此,归之谁乎?除目未颁,已有谓某为某邸之客,某登某人之门,既而有吻合者矣。除目既下,则又曰某于懿旨之丁宁,某于御札之训谕,虽卑官小职,有不能不然者矣。伴故臣,生无锱铢之劳,没乃论定策之功。潜邸外姻,岂不可薄加恩数,而参错于边方守卒之任!臣以为不窒通之路,则谤不解,不杜侥幸之门,则谤不解,天之所以怒也!”会方大琮、王迈、刘克庄以言事黜,鹿卿赠以诗,言者并劾之,知建昌军。
八月,甲申,追封赵汝遇为福王。
,忧未艾也。史嵩之在淮西,用清野之说,敌未至而民先罹其祸,用撒之说,民战而禁其不得往,盖以和误国也。赵葵在淮东,定远之破,近在邻境,六合之破,政在属,葵乃闭城自守,不一兵援之,是畏怯以辱国也。陈韡在金陵,旷之衄,天殆少警之,议者乃谓敌兵之难当,非如盗贼之易制。今宜责嵩之以收复襄,为江陵捍蔽;经理上,为下防拓;葵则结邻阃以御哨骑,备舟师以防海;韡则以沿江并领淮西,以安淮东。若秋、冬可以遏敌,乃为报郊。”帝然之。
丙午,诏以“新如黄州、淮西安抚李寿朋,被命已三阅月,不即便之官,乃还家安坐。秋防在近,不知国,人皆若此,缓急何赖!可夺三官,建昌军居住。”
癸巳,以李鸣复参知政事,李宗勉签书枢密院事。
秋,七月,己未,诏淮西制参李曾伯等各秩一等,以去冬敌兵侵合、浮光,遣援有劳也。
监都奏院史弥巩上言:“人之变,世孰无之?陛下友之心,亦每发见。洪咨夔所以蒙陛下殊知者,谓霅川之变,非济邸之本心,济邸之死,非陛下之本心,有以契圣心耳。矧以先帝之,陛下之兄,乃使不能安其魄于地下,岂不和气、召灾异乎!”弥巩为弥远从弟,心非弥远所为,不登弥远之门者三十年,人皆重之。旋提江东刑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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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,壬申,行都大火,延烧民庐五十三万。鱿酉,诏蠲临安府城内外征一月。甲戌,避正殿,减常膳。丙,内库缗钱二十万给被焚之家。
先是蒙古侍臣托驩,请简天下室女,诏下,耶律楚材尼之不行,是月,左翼诸讹言括民女,蒙古主怒。楚材曰:“向选女二十有八人,足备使令。今复选,臣恐扰民,覆奏耳。”蒙古主良久曰:“可罢之。”左翼褚都讹言括民女,蒙古主怒,因括以赐麾下。
金亡,士人多寓东平,宁贞周给之,择其才者,荐于行台严实。由是刘肃、李昶皆见用。掌书
六月,甲午,诏以“盛暑,录临安府系囚。常所不原者,俟约法,馀随轻重裁决。大理寺、三衙门、二赤县亦如之。著为令。”
初,士潘牜方对策曰:“陛下承先帝,归德匹夫,何异为人孙,荷父母劬劳之赐,乃指豪权悍婢为恩私之地!父母无怒,不可得也。”又曰:“陛下手足之,生荣死哀,反不得视士庶人。此如一门之内,骨之间,未能亲睦,是以僮仆疾视,邻里生侮。宜厚东海之封,袭淮南之士,以致人和。”语多追咎史弥远,弥远虽死,徒党尚盛,于是侍御史蒋岘,谓火灾天数,何预故王!遂疏劾起居舍人方大琮、正字王迈、编修刘克庄等鼓煽异论,并斥牜方同逆贼,语涉不顺,请皆论以汉法。自是群臣无复敢言济王之冤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