壬寅,蒙古破固始县,淮西将吕文信、杜林率溃卒数万叛。六安、霍丘皆为群盗所据。
丙午,蒙古库端兵破宕昌,残阶州,攻文州。知州刘锐、通判赵汝曏乘城固守,昼夜搏战。安笃尔率砲手为先锋,攻之久不下,谍知城中无井,乃夺其汲。兵民不者半月,卒无叛志。安笃尔率勇士梯城先登,锐度不免,集家人,授人药,皆死。幼同哥,才六岁,饮药时,犹下拜受之,左右恸。坡破,锐及二自刎死,汝曏被执,杀之,军民同死者数万人。
行大理寺丞赵綝言:“近者暴雨疾雷,上下震惧,罔知所自,宜有以答上天之变。”帝曰:“朕未尝不恐惧修省。”綝对曰:“愿此心罔间,庶可回歉岁为丰年。”
安南国陈日煚遣人贡。制授安南国王,仍赐效忠顺化功臣。
蒙古安笃尔招徠吐蕃诸族,赐以很符,略定龙州,遂与库端合兵,破成都。会闻皇库薨,库端旋弃成都而去。
十一月,丙辰,臣僚言:“敌践荆襄,士溃失,诸郡月运钱粮,请下湖广总所实来上,月督趣,通前顿积,以备收复招募之用。”从之。
庚申,度支郎官兼权左司郎官赵必愿言:“近臣除授,意向不明,况当天下事变方殷之日,虚鼎席以召老成,意者其未必来。”帝曰:“崔与之既不至,朕委政事于二参。”必愿曰:“二参固同心辅政。然天朝岂容不早命相?”帝曰:“然”
壬戌,仓郎官蔡节对,帝曰:“崔与之有疏辞免,未知曷日能来?”节曰:“与之年,地远病多,臣料其来未可必。”帝曰:“相位固不可久虚,然亦委任得人。”节曰:“天下之势,危若累卵,不可一日无相。”帝是之。
乙丑,以乔行简为特、左丞相兼枢密使,封鲁国公。
戊辰,诏戒饬百官。
唐璘疏劾“郑清之妄庸误国,乞褫职罢祠。其士昌,招权纲贿,庸将为统帅,起赃吏为守臣,请削籍废弃。郑之懦而多私,党庇庸。臣受其改官举状,尝蒙荐引。陛下国事至此,不敢顾私。”璘论事切劘上躬,尽言无隐,帝严惮之。殿中侍御史杜范亦劾清之“横启边衅,几危宗社,及其招纳权贿,贪冒无厌,用朝廷钱帛以易货外国,且有实状。”并言:“签书枢密院李鸣复,与史寅午、彭大雅以贿结,曲为之地。鸣复既不恤父母之,亦何有陛下之社稷!”帝以清之潜邸旧人,鸣复未见大罪,未即行。鸣复抗疏自辨,范又极言其寡廉鲜耻,合台劾之,不报,范遂去位。
壬申,诏蠲被州郡新旧苗税、监系赃赏等钱及民间逋欠转息过本者。
蒙古昆布哈人淮西蕲、舒、光三州,守臣皆遁。昆布哈哈三州人粮械越黄州,游骑自信趣合。诏史嵩之援光,赵葵援合,陈韡过和州,为淮西声援。
蒙古特穆尔岱攻江陵,史嵩之遣孟珙救之。珙遣张顺先渡江,而自以全师继其后,变易旌旗服,循环往来,夜则烈炬照江,数十里相接。又遣赵武等与战,珙新往节度,遂破蒙古二十四寨,夺所俘二万而归。
蒙古将察罕攻真州。知州邱岳分严明,守周悉,蒙古薄城辄败。岳乘胜战于胥浦桥,以弩杀其致师者一人,蒙古兵少却。岳曰:“敌众十倍于我,不可以力胜也。”乃为三伏,设砲石待之西城。兵至,伏起,砲发,杀其骁将,蒙古众大扰。岳遣勇士袭敌营,焚其庐帐。越二日,始引去。
十二月,辛卯,军监兼权枢密副都承旨王埜,请联络江、淮,赈恤边民,讨捕盗贼。帝曰:“江、淮之势如何?”埜言:“不过重一阃之权以统之。”帝曰:“民可念。”埜曰:“民纷纷蚁聚,弱者困毙,者剽掠。”帝为之蹙额,因曰:“江西之寇尚未平。”埜曰:“寇始于衡之酃县,侵犯吉州,今南安峒寇又发。向有淮兵可调,今无以应,遂集乡丁,合禁军,共为剿除,非以一官兼总两路讨捕之事。则权不一。”帝曰:“如三节制之类。埜曰:“事正如此,愿陛下思之。”帝曰:“然。”
诏:“沿江州郡,如遇江经民界,多方措置存著,无令暴,仍于所官钱米内支拨救济。其间有壮愿为军者,填刺军额,收给请,庶不致失所,以称朕劳来安集之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