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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一百六十七(7/7)

征行之,何所取资?民穷不堪,激而为变,内郡率为盗贼矣。今日之事,岂容轻议!”皆不听。

诏知庐州全才合淮西兵万人赴汴。时汴京都尉李伯渊、李琦、李贱等为崔立所侮,谋杀之,及闻才军至,伯渊等以书约降,而与立谋备御之策。伯渊夜烧封丘门以警动立,立殊不安,一夕百卧起。比明,伯渊等约立视火,从苑秀、折希颜等数骑往。既还,伯渊送之,仓卒中就上抱立,立顾曰:“汝杀我耶?”伯渊曰:“杀汝何伤!”即匕首横刺之,立坠死。伏兵起,元帅三合杀苑秀;折希颜后至,亦被杀。伯渊系立尸尾至内前,号于众曰:“立杀害劫守,烝,大逆不,古今无有,当杀之否?”万齐应曰:“寸斩之未称也!”乃枭立首,望承天门祭哀宗,伯渊以下军民皆恸,或剖其心生啖之。以三尸挂阙前槐树上,树忽,人谓树有灵,亦不为其所污云。

才次于汴,赵葵自滁州以淮西兵五万取泗州,由泗趋汴以会之。葵谓才曰:“我辈始谋据关守河,今已抵汴半月,不急攻洛、潼关,何待耶?”才以粮饷未集对,葵督促益急,乃檄钤辖范用吉、樊辛、季先、胡显等提失万三千,命淮西制置司机宜文字徐为监军,先令西上,又命杨谊以庐州弩军万五千继之,各给五日粮。

秋,七月,蒙古主谓群臣曰:“先帝肇开大业,垂四十年。今中原、西夏、丽、回鹘诸国,皆已臣附,唯东南一隅,尚阻声教。朕躬行天讨,卿等以为何如?”国王塔斯对曰:“臣家累世受恩,图报正在今日。臣愿仗天威,扫清淮、浙,何劳大驾亲临!”蒙古主喜曰:“塔斯虽年少,英风绩,简在朕心,终能成我家大事矣。”厚赉而遣之。塔斯,穆呼哩之孙也。

启行,遣和州宁淮军正将张迪以二百人趣洛。迪至城下,城中寂然无应者,至晚,有民庶三百馀家登城投降,迪与遂帅众城。蒙古国王塔斯已引兵南下。时汴堤决,潦泛溢,粮运不继,所复州郡皆空城,无兵可因。洛之明日,军已竭,乃采蒿和面作饼而之。

杨谊至洛东三十里,方散坐蓐,蒙古塔齐尔前锋将刘享安,横槊跃,奋突而前,南师奔溃,拥死者无数,谊仅以免。塔齐尔拊享安背曰:“真骁将也!”是晚,有溃卒奔告于洛者,在洛之师皆夺气。

八月朔,旦,蒙古兵至洛城下立寨,徐与战,胜负相当。士卒乏粮,因杀等不能留,乃班师。

赵葵、全才在汴,亦以史嵩之不致馈,粮用不继;蒙古兵又决黄河寸金淀之南军,南军多溺死,遂皆引师南还。

甲戌,硃扬祖、林拓以《八陵图》上。帝问诸陵相去几何及陵前涧新复,扬祖悉以对。帝忍涕太息久之。

初,扬祖等行至襄,会谍报蒙古哨骑已及孟津,陕府、潼关、河南皆增屯戍,设伏兵,又闻淮阃刻日师,众畏不前。孟珙曰:“淮东之师由淮西溯汴,非旬馀不达。吾选骑疾驰,不十日可竣事。逮师至东京,吾已归矣。”于是珙与二使昼夜兼行,至陵下,奉宣御表,成礼而还。

是月,权知邵武军王埜讨平建盗。

九月,壬寅,赵范以洛之师败绩,上表劾赵葵、全才轻遣偏师复西京,赵楷、刘澄参赞失计,师退无律,致后阵覆败。诏:“赵葵削一秩,措置河南、京东营田边备;全才削一秩,措置唐、邓、息州营田边备;刘澄、赵楷并削职放罢。”又言杨谊一军之败,皆由徐、范用吉怠于赴援,致不能支;诏:“用吉降武翼郎,削秩放罢。谊削四秩,勒停,自效。”

京湖制置使史嵩之罢,以赵范代之。

冬,十月,召真德秀为翰林学士,魏了翁直学士院。德秀上封事曰:“移江淮甲兵以守无用之空城,运江淮金谷以治不耕之废壤,富庶之效未期,本之弊立见。惟陛下审之重之!”旋尚书。见,帝谓曰:“卿去国十年,每切思贤。”德秀以《大学衍义》,因言于帝曰:“天之所助者顺,人之所助者信。陛下祈天永命,唯存乎敬而已。敬者德之聚,仪狄之酒,南威之,盘游弋之娱,禽兽狗之玩,有一于此,皆足害敬。陛下傥能敬德,以迓续休命,中原终为吾有。若徒力求之而不反其本,天意难测,臣实忧之。”

魏了翁对,首乞明君、小人之辨,以为退人之本,以杜邪窥伺之端。次论故相十失犹存。次及修、齐家、选宗贤、建内学等,皆切于上躬者。他如和议不可信,北军不可保,军实财用不可恃,凡十馀端。复奏利害,昼漏下四十刻而退。帝皆嘉纳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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