涉叹曰:“朝廷但知官爵可以得其心,宁知骄之将至于不可劝耶!”
金主谕近侍局曰:“奉御、奉职,皆少年不知书,朕忆曩时置说书人,日为讲论自古君臣父之教,使知所以事上者。其复置。”
己丑,金简州提控唐古昉败夏人于质孤垒。
蒙古穆呼哩自将大军攻凤翔。
是岁,蒙古皇图垒克西域图斯尼、察乌尔等城,还经木喇伊国,大掠之。渡素克兰河,克额里等城,遂与蒙古主会,合兵攻塔尔哈寨,之。西域主塔赉鼎奔,与弥勒汗合,呼图呼与之战,不利,蒙古主自将击之,擒弥勒汗。塔赉鼎遁去,遣喇追之,不获;薄回回国,其王委国而去,逃匿海屿死。
○宁宗法天备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十六年(金元光二年,蒙古太祖十八年)
,正月,戊申,诏命官犯赃毋免约法。
蒙古穆呼哩围凤翔,东自扶风、岐山,西连汧、陇,数百里间,皆营栅。
先是金主以凤翔守将完颜仲元孤军不足恃,遣平西军节度使特嘉喀齐喀援之。及围急,以同知临洮府郭斌总领军事。斌长于应变,自冬涉四十馀日,守御不懈。尝从喀齐喀巡城壕外,一人坐胡床,以箭力所不及,气貌若蔑视城守者。喀齐喀指示斌曰:“能之乎?”斌测量远近,曰:“可。”斌平时发矢,伺腋下甲不掩之,无不中,即持弓矢,伺坐者举肘,一发而毙,蒙古为之夺气。喀齐喀以便宜擢斌为通远军节度使,斌,会州人也。
穆呼哩以围久不下,谓诸将曰:“吾奉命专征,不数年取辽西、辽东、山东、河北,不遗馀力;前攻天平、延安,今攻凤翔,皆不下,岂吾命将尽耶?”乃解围,循渭南,遣蒙古布哈南越岭关,徇凤州而还。
蒙古石天应作浮桥以通陕西,金侯小叔自中条率山寨兵袭河中。天应遣骁将吴泽引兵五百,夜东门,伏两谷间,戒之曰:“俟贼过半,急击之,我其前,尔攻其后,可也。”泽勇而嗜酒,是夕,方醉卧林中,小叔由间直抵城下,守兵多新附者,争缒而去。小叔坎城登,焚楼橹,天应仓卒搏战,左右从者四十馀骑,皆曰:“吴泽误我!”或劝西渡河,天应曰:“先时人谏我南迁,我违众而来;今事急奔去,是不武也。纵太师不罪我,我何面目以见同列,今日惟死而已。”少顷,金兵四合,天应饮血力战至日午,死之。小叔遂烧绝浮桥,抚定其众。迁昭毅大将军。
甲寅,金主谓宰臣曰:“向有人言便宜事,卿等屡奏乞作中旨行之。帝王从谏足矣,岂可掠人之以为己哉?”戊午,又谕曰:“鬻爵恩例,有丁忧官得起复者,是教人以不孝也,何为著此令哉!”
蒙古兵十万围河中,金总帅额尔克遣提控孙昌率兵五千,枢密副使完颜萨布遣李仁智率兵三千,俱来救,侯小叔期以夜中鸣钲,内外相应。及期,小叔兵战,昌、仁智不敢动,小叔敛众城。围益急,众议保山寨,小叔曰:“去何之?”密遣经历官张思祖溃围,奔告南京。丁卯,城破,小叔死之。
穆呼哩闻石天应战殁,痛惜之,命其乌格袭领其众。将渡河,桥梁已断,穆呼哩顾诸将曰:“桥未毕工,安可坐待乎?”复攻下河西堡寨十馀。
二月,壬午,金主诏曰:“军官犯罪,旧制更不任用。今多故之秋,人才难得,朕除大罪外,徒刑、追,有武艺可掌兵者,量才复用,尚书省集议以闻。”丁亥,大赦。
己丑,嗣秀王师禹卒,追封和王。
三月,戊申,张林以所刑、德来归,诏三官,复以为京东东路副总。
甲寅,金主谓宰臣曰:“人有才堪任事而心不正者,终不足贵。”汝砺曰:“其心不正而济之以才,所谓虎而翼也。”金主又曰:“凡人心善良而行事忠实,斯为难得。然善良者,人多目为平常。”汝砺曰:“人材少全,亦随其所长取之耳。”
金以邳州经略司隶蒙古纲,令募勇敢收复山东。
蒙古太师、国王穆呼哩渡河还闻喜。病笃,召其弟岱逊曰:“我为国家助成大业,擐甲执锐,垂四十年,东征西讨,无复遗恨,第恨汴京未下耳。汝其勉之!”
穆呼哩沈毅多智略,善,与博尔济、博勒呼、齐拉衮并随蒙古主起事。蒙古主尝失利,大雪,失牙帐所在,夜卧草泽中,穆呼哩、博尔济张氈蔽之,自暮达晓不移足。博尔济位终右万,博勒呼以第一千殁于阵,唯穆呼哩勋绩最著,然当时称四人佐命功无异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