壬申,金主曲赦会宁府,放免今年租税。百姓年七十以上者,补一官。甲戌,以会宁府官一人兼大宗正丞,以治宗室之政。
辛卯,以福州地震,命帅臣赵汝愚察守令,择兵官,防盗贼。
庚戌,帝谓王淮等曰:“闻总司籴米,皆散在诸,万一军兴而屯驻却无米,临时岂不误事?可便契勘。大抵赈籴可逐岁循环备荒,若桩积米,须留要害屯军所在,庶军民皆有其备。”
时帝临御久,事皆上决,宰执唯奉旨而行,臣下多恐惧顾望,故万里于疏末言之。
“愿陛下超然远览,勿以天地之变异为适然,勿以臣下之苦为逆耳,勿以近习之害政为细故,勿以仇雠之包藏为无它。以重蜀之心重荆襄,使东西形势之相接;以保江之心保两淮,使表里脣齿之相依。姑置不急之务,唯专备敌之策,庶几上可消夫天变,不下堕于敌。
金主谓群臣曰:“上京风,朕自乐之;每奏还都,辄用怆。祖宗旧,不忍舍去,万岁之后,当置朕于太祖之侧,卿等毋忘朕言。”丁丑,宴宗室、宗妇于皇武殿,赐官赏赉有差,曰:“寻常朕不饮酒,今日甚成醉,此乐不易得也。”宗室、宗妇女及群臣、故老,以次起舞酒。金主曰:“吾来数月,未有一人歌本曲者,吾为汝等歌之。”其词王业艰难及继述之不易,至慨想祖宗,宛然如睹。歌毕,泣下,群臣宗戚捧觞上寿,皆称万岁。诸夫人更歌本曲,如私家之会。既醉,金主曰:“太平岁久,国无征徭,汝等皆奢纵,往往贫乏,朕甚怜之。当务俭约,无忘祖宗艰难。”因泣下数行,宗室亲属皆泣而退。
尚书左司郎官杨万里应诏上书曰:“南北和好,逾二十年,一旦绝使,敌情不测。或谓金主北归,可为中国之贺;臣以中国之忧,正在乎此。将南之,必固北之,或者以填抚其北,而以其与婿经营其南也。论者或谓缓急淮不可守,则弃淮而守江,是大不然。既弃淮矣,江岂可得而守!陛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?金人日,疆场日扰,而未闻防金人者何策,保疆场者何,但闻某日修礼文,某日书史,是以乡饮理军,以羽解围也。
庚申,金皇太允恭薨。金主命太妃及诸皇孙服丧,并用汉仪。
“古者足国裕民,惟与货。今之所谓钱者,富商、臣贾、阉宦、权贵,皆盈室以藏之,至于百姓、三军之用,惟破楮券耳。万一如唐泾原之师,因怒粝,蹴而覆之,不逊语,遂起硃泚之,可不为寒心哉!
太天仁厚,尝奏曰:“东贺礼,亲王及一品皇族皆北面拜伏,臣但答揖。望圣慈听臣答拜,庶敦亲亲友之。”金主从之,遂为定制。
太常丞徐谊亦谏帝曰:“人主日圣,则人臣日愚,陛下谁与共功名乎?”帝不能用。
五月,丁亥,臣僚言:“诸夏税和买,止有折帛、折钱二;惟安吉县独多折丝、折帛、折绫,民间困于输纳。朝廷以其既纳绢,又以细丝织绫,许以丝织绢,谓之屑织;自前任颜度申请改屑织为丝绢,遂使此邑重困。续经邑民诣阙陈诉,已仍许纳屑绢,而夏税产绢,犹用细丝。乞令产绢亦依旧用丝织造。”从之。
六月,甲寅,金主猎近山,见田垅不治,命笞田者。
一日,侍宴于常武殿,典
庚寅,地震。
“古者立国,必有可畏,非畏其国也。畏其人也。故苻图晋,而王猛以为不可,谓谢安、桓冲江左之望,是存晋者二人而已。异时名相如赵鼎、张浚,名将如岳飞、韩世忠,此金人所惮也。近时刘珙可用则早死,张栻可用则沮死,万一有缓急,不知可以督诸军者何人?可以当一面者何人?而金人之所素畏者又何人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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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闻古者人君,人不能悟之,则天地能悟之。今也国家之事,敌情不测如此,而君臣上下,之如太平无事之时,是人不能悟之矣。故天见灾害,正月日眚无光,若两日相者,兹不曰大异乎?然天犹恐陛下不信也,日载,复有雨雪杀,兹不曰大异乎?然天恐陛下又不信也,五月庚寅,又有地震。天变频仍,而君臣不闻警惧,朝廷不闻咨访,臣不知陛下悟乎否乎?
壬寅,金主次天平山好川。
癸卯,金遣使临潢、泰州劝农。
是月,边谍言西辽假于西夏以伐金。帝密诏吴、留正议之,周必大劝帝持重,勿轻动。既而所传果妄,帝谓必大曰:“卿真有先见之明。”
“然天下之事,有本,有枝叶。臣前所陈,枝叶而已;所谓本,则人主不可以自用。人主自用,则人臣不任责。《传》曰:‘木有本源。’圣学明,愿益思斯民为本源者。”
蒋继周言:“南库拨付,于今二年,而南库之名尚存,官吏如故。请今将南库废并,其官吏并从省罢。案太宗分左藏北库为内库,并以讲武殿后封桩库属焉,又改封桩库为景福内库。近年南库分为上、下,寻并上库封桩库。今所存南库,系前时下库。”帝曰:“尽废必至淆,可以左藏西上库为名,官吏可与裁减。”于是诸路岁发南库窠名钱一百九十八万馀缗,改隶本库。后又改称封桩下库,仍隶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