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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一百四十四(5/7)



是月,茶寇赖文政起湖北,转湖南、江西。官军数败,命江州都统皇甫倜招之;旋命鄂州都统李川调兵讨捕。

五月,己丑,诏知县以三年为任,从知饶州王师愈之奏也。

辛卯,宴宰执于澄碧堂。帝曰:“自三代而下,至于汉、唐,治日常少,日常多,何也?”叶衡对曰:“正为圣君不常有。如周八百年,所称极治者,成、康而已。”帝曰:“朕常观《天逸篇》,见周公为成王历数商、周之君享国久远,真后世鉴,未尝不以此为戒。”衡等曰:“陛下能以《无逸》为鉴,诚宗庙杜稷无穷之福也。”帝又曰:“陆贽之于唐德宗,不为不遇。朕尝览奏议,喜其忠直,次第见于施行。”龚茂良曰:“苏轼在经筵,缴《奏陆贽奏议表》云:‘人臣献言,正如医者用药。药须于医手,方多传于古人。’陆贽不遇德宗,今陛下喜其书,推行之,是亦遇也。”帝又曰:“朝廷用人,止论其贤否如何,不可有党。如唐之、李,其党相攻,四十馀年不解,皆缘主听不明,所以至此。文宗乃言‘去河北贼易,去朝中朋党难’,朕尝笑之。为人主但是公是公非,何缘为党!”衡等曰:“陛下圣明英武,诚非文宗可比。”帝曰:“此所谓坐而论,岂不胜如丝竹弦?”皆起谢。帝又曰:“朝廷所行事,或是或非,自有公议。近来士大夫好唱为清议之说,此语一,恐相师成风,便以趋事赴功者为猥俗,以矫激沽誉者为清。骎骎不已,如东汉激成党锢之风,殆皆由此。害治,岂可不戒!卿等可书诸绅。”

龚茂良与周必大荐宜黄知县刘清之,召对,首论:“民困兵骄,大臣退托,小臣苟媮。愿陛下广览兼听,并谋合智,清明安定,提要挈纲而力行之。古今未有俗不可变,弊不可革者,变而通之,在陛下方寸之间耳。”又言用人四事:一曰辨贤否,二曰正名实,三曰使材能,四曰听换授。帝然之。

谕宰相,以朝廷阙失,士民皆得献言。

六月,庚戌朔,定补外带职格,从左司谏汤彦之请也。彦言:“陛下忧勤万务,规恢事功,然而国势未,兵威未振,民力未裕,财用未丰,其故何耶?由群臣不力故也。望自今而后,中外士夫,无功不赏,而以侍从恩数待有功之侍从,以宰臣恩数待有功之宰臣,任侍从、宰相无功而退者,并以旧官归班。惟能国治兵、裕民丰财者,则赏随之,而又视其轻重以为差等。任侍从而功大,与之宰执恩数可也;任宰相而功小,与之侍从恩数可也。其在外者,虽不曾任侍从、宰执,而其所立之功可以得侍从或宰相恩数者,亦视其功而与之。则天下之士,亦求之心为立事之心,而陛下之志遂矣。”帝然之,遂诏:“自今宰臣、侍从,除外任者,非有功绩,并不除职;在朝久者,特与转官;其外任人,非有劳效,亦不除授。”于是曾逮以权工侍郎知秀州,不带职,用新制也。

辛酉,罢四川宣抚,复制置使。

彦论:“西蜀复置宣抚,应于旧属场务,悉还军中;又,除统制司赴宣司审察外,其馀皆俾都统自差,是与其名,夺其实。与其名,则前日貌如故;夺其实,则前日事势不存。以不存之事势,为如故之貌,是必上下皆恶,军帅不睦,不惟无益而又害之矣。”帝纳其言。于是沈夏以同知枢密院事召还朝,而宣抚司遂罢。

茶寇势日炽,江西总贾和仲击之,为其所败。诏以仓郎中辛弃关为江西提刑,节制诸军讨之,用叶衡之荐也。

彦言:“蒋芾、王炎,始皆言誓死效力以报君父,及得权位,怀私失职,负使令。”又劾张说赃。丁卯,落芾、炎观文殿学士,芾建昌军、为袁州居住。说落节度使,抚州居住。

是月,茶寇自湖南犯广东。

秋,七月,乙未,帝谓宰臣曰:“会通行民间,铜钱日多,可喜。”叶衡言:“诸甚难得,谓宜量行支降。”帝曰:“向来正缘所数多,致有前日之弊,今须徐议。”

辛丑,有星孛于西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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