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之君,穷奢极侈,若汉武帝,常赋之外至于算及缗钱、舟车,所宜戒。常以大禹勤俭之德为怀,治效不难到也。”帝曰:“人主苟有贪心,何所不至!”
乙卯,金主谓宰臣曰:“会宁乃国家兴王之地,自海陵迁都,永安女直人寝忘旧风。朕及见女直风俗,迄今不忘。今之燕饮、音乐,皆习汉风,盖以备礼也,非朕心所好。东不知女直风俗,第以朕故尚存之,恐异时一变此风,非长久之计。甚俗一至会宁,使孙一见旧俗,庶几习效之。”
金太詹事刘仲晦请增东牧人及张设,金主曰“东诸司局人,自有常数,张设已,尚何增益!太生于富贵,惟当导以淳俭。朕自即位以来,服御,往往仍旧。卿以此意谕之。”
是,以王楫、李大正并为提坑冶铸钱,于饶、赣州置司,江东、淮南、两浙、潼川、利州路分隶饶州司,江西、湖广、福建分隶赣州司。除潼川府隶路坑冶铜宝系逐路转运司拘发纳铸钱司外,依旧以江、淮、荆、浙、福建、广南路提坑冶铸钱司为名。两司行移,连衔察。
夏,四月,己巳,金制:“继所继财产不及本家者,以所继与本家财产通数均分。”
庚午,帝谕曰:“忠武军已内教,人材少壮,不减殿前司诸军,武艺亦习熟。”梁克家曰:“人无南北,惟教习而用之如何耳。”帝曰:“然。”
金主御睿思殿,命歌者歌女直词,顾谓太及诸王曰:“朕思先朝所行之事,未尝暂忘,故时听此词,亦令汝辈知之。汝辈自幼惟习汉俗,不知女直纯实之风,至于文字语言或不通晓,是忘本也。汝辈当朕意,至于孙,亦当遵朕教诫也。”
乙丑,起居舍人赵粹中言:“祖宗盛时,储养边帅之才,所以料敌制胜,罕有败阙。请诏宰执、侍从,岁举可充帅任者各一人,被举者赴都堂审察。如委可任,籍姓名闻奏,差充边方帅司及都统司属官或倅贰以储其材,候任满,或升之机幕谋议,为寺、监、郎曹,为监司、边郡,俾之习熟边圉利害。它时边帅有阙,即于数内选擢。其资历稍,为卿、监、侍从,遇有边事,以备询访,如祖宗时。仍请严诏丁宁,详择其人,勿徇私请;如有显效,亦当推荐贤之赏。如此,十年之后,帅臣不胜用矣。”帝曰:“帅臣自是难得,卿此论甚允。若然,则不待十年,得人多矣”
五月,壬辰朔,日有之。
癸巳,龚茂良言驿利害,并及买象事,梁克家等曰:“枢密院见差使臣赵璧往邕州买。”帝曰:“郊祀大礼,初不系此。其差去使臣可唤回。”
戊戌,金禁女直人毋得译为汉姓。
壬寅,金真定尹孟浩卒。
甲辰,金尚书省奏邓州民范三殴杀人当死,而亲老无侍,金主曰:“在丑不争谓之孝,孝然后能养。斯人以一朝之忿忘其,而有事亲之心乎!可论如法。其亲,官与养济。”
己未,左迪功郎硃熹辞免召命,乞差岳庙。梁克家言硃熹博学有守,而安于静退,屡召不起,执政俱称之。或曰:“熹学问淹该,但泥于所守,差少通耳。”帝曰:“士大夫虽该博,然亦须谙练疏通。如朕在潜邸,但知读书为文。及即位以来,今十有馀年,谙历情世故,岂止读书为文,须有用乃可耳。硃熹今以疾辞,然安贫乐,廉退可嘉。特改宣教郎,主台州崇观。”熹以求退得,于义未安,再辞;逾年,乃拜命。
是月,皇太免尹临安。
洪、吉等郡灾,命赈之。
六月,己巳,臣僚言:“近年州郡例皆穷匮,不能支吾。言其凋弊之因,有拣汰之军士,有添差之冗员,有指价和籴米之备偿,有纲运脚钱之糜费,有打造岁计之铁甲,有抛买非泛之军,有建造寨屋之陪贴,有收买竹木之科敷,有起发拣中厢禁上军、弓手之用度,有教税民兵、保甲之支费;邮传驰,使者旁午,是皆州郡之蠹,所以致阙乏之繇也。陛下灼见其弊,已除去七八。惟是拣汰军人并离军人及归正添差不厘务,州郡甚以为苦,日增月添,无有穷已,则赋有限而增添之费无穷。请特降指挥,下吏、兵、三衙、在外诸军都统、总领司,凡拣汰军人并离军使臣诸添差不厘务人,各相照应,自来立定人数员缺,不得过数差注分拨,令共理之臣得以留意收养。”诏从之。
诏:“令诸路监司、郡守,不得非法聚敛,并缘申请,妄羡馀,违者重置典宪。”
是月,置蕲州、蕲铁钱监,岁以十万贯为额,仍减舒州同安监岁额一十万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