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事。”帝又问:“焞兼侍读,彦颖却兼侍讲,何也?”允文等曰:“李彦颖既兼左谕德,以侍无人,并令兼之。”帝曰:“侍讲可别选人。”乃命焞为司业兼侍读。
工侍郎胡铨,亦请饬太宾僚朝夕劝讲,帝曰:“三代长且久者,由辅导太得人所致;末世国祚不永,皆由辅导不得其人。”铨前以除知泉州对,遂留侍经筵。寻有忌铨敢言者,捃其细故,杂它朝士并言之,铨遂与礼侍郎郑闻、枢密院检详文字李卫秘书丞潘慈明并罢。
尚书左司郎中兼侍讲张栻讲《诗·葛覃》,说曰:“治生于敬畏,起于骄。使为国者每念稼穑之劳,而其后妃不忘织纴之事,则心之不存者寡矣。周之先后勤俭如此,而其后世犹有休蚕织而为厉阶者。兴亡之效,如此可见。”因推广其事,上陈祖宗自家刑国之懿,下斥今日兴利扰民之害。帝叹曰:“王安石谓人言不足恤,所以误国。”栻又言本朝治以忠厚仁信为本,因及熙、丰、元符用事大臣,帝曰:“祖宗法度,乃是家法,熙、丰之后,不合改变耳。”
丁巳,帝谕宰执曰:“祖宗时,数召近臣为赏钓鱼宴,朕亦暇日命卿等弓饮宴。”虞允文等言:“陛下昭示恩意,得瞻近威颜,从容献纳,亦臣等幸也。”帝曰:“君臣不相亲,则情不通。早朝奏事,止顷刻间,岂暇详论治,故与卿等从容耳。”
庚申,帝谕曰:“近世废弛之弊,宜且纠之以猛,它日风俗变易,却用宽政。譬之立表,倾则扶之,过则正之,使之适中而后已。”虞允文曰:“古人得众在宽,救宽以猛。天地之心,生生不穷,故极于剥则复。”帝曰:“天地若无肃杀,何以能发生!”梁克家曰:“杀之乃所以生之,天地之心归于仁而已。”帝曰:“然。”
壬戌,帝曰:“去秋涝,朕甚以百姓之为忧。今却无移之人。”虞允文言:“监司、守臣,类能究心荒政,故米不翔贵。”帝曰:“亦赖支官中米斛。”梁克家曰:“数年来,常平桩积,极留圣意。不然,今日岂有米斛可以那拨!”帝曰:“如此理会,尚且不足。”允文等因言:“诸郡守臣若得人,遇岁旱,宁致上勤圣虑!”帝曰:“当择其有显效者旌之。”
甲,诏寺观毋免租税。
三月,己亥朔,赵雄至金,所请皆不许。雄辞还,金主遣人宣谕曰:“汝国既知巩、洛陵寝岁久难迁,而不请天郡公之柩,于义安在?朕念天郡公尝为宋帝,尚尔权葬,可矜悯。汝国既不请,当为汝国葬之。”无一语及受书事。雄归,奏:“金主庸人耳,于陛下无能为役。中原遗黎,日望王师,必有箪之迎。”帝甚悦。时金国大治,民安其业,而雄虚词相饰如此。
诏训习军。
丙,立恭王夫人李氏为皇太妃。妃,庆远军节度使之女也,相士皇甫坦言其当母天下,闻于太上皇,遂为恭王聘之,至是立为妃。妃妒悍,尝诉太左右于太上皇,太上皇意不怿,谓太上后曰:“是妇将,吾为皇甫坦所误。”
己卯,以知閤门事张说签书枢密院事。
说妻,太上后女弟也,说攀援擢拜枢府。时起复刘珙同知枢密院事,珙力辞不拜。命下,朝论哗然,未有敢讼言攻之者,左司员外郎兼侍讲张栻上疏切谏,且诣朝堂责虞允文曰:“宦官执政,自京、黼始;近习执政,自相公始。”允文惭愤不堪。栻复奏曰:“文武诚不可偏。然今右武以均二柄,而所用乃得如此之人,非惟不足以服文吏之心,正恐反激武臣之怒。”帝虽悟,尚未寝成命。时范成大当制,久不视草,忽请对,乃词纳榻前,帝遽厉,成大徐曰:“臣有引喻,閤门官日日引班,乃郡典谒吏耳。执政大臣,倅贰比也。苟州郡骤客将使为通判,官属纵俛首,吏民观听谓何?”帝霁威,沈曰:“朕将思之。”明日,说罢为安远军节度使,提举万寿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