勒停,编南雄州,仍籍没家财。又,前知横州皇甫谨,以侵盗官己,特贷命,刺梧州。
戊,以起居郎范成大为金国祈请使,求陵寝地及更定受书礼。
初,绍兴约和,礼文多可议者,而受书之仪特甚。凡金使者至,捧书升殿,北面立榻前跪,帝降榻受书,以授内侍。及再和,仍循其例,帝颇悔之。至是虞允文议遣使,帝问谁可使者,允文荐李焘及成大。退,以语焘,焘曰:“今往,金必不从,不从必以死争之,是丞相杀焘也。”更召成大告之,成大即承命。临行,帝谓之曰:“卿气宇不群,朕亲加选择。闻官属皆惮行,有诸?”成大臣:“臣已立后,为不还计。”帝曰:“朕不发兵败盟,何至害卿!啮雪餐氈或有之。”成大请国书并载受书礼一节,弗许,遂行。
兵尚书黄中从容言于帝曰:“陛下圣孝及此,天下幸甚。然今钦庙梓未返,朝廷置而不问,则有所未尽于人心,且敌人正以此而窥我矣。”
辛卯,吏尚书陈良祐言:“遣使乃启衅之端,万一敌骑南侵,供输未有息期。将帅庸鄙,类乏远谋,孰可使者?臣未敢保其万全。且今之求地,得河南,曩岁尝归版图,不旋踵而失之。如其不许,徒费往来;若其许我,必邀重币。陛下度可以虚声下之乎?况止求陵寝,地在其中;曩亦议此,观其答书,几于相戏。若必须遣使,则请钦宗梓,差为有词。”诏以良祐妄兴议论,不忠不孝,贬筠州居住,寻改信州。
癸巳,以梁克家为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。
己亥,臣僚言:“方今重征之弊,莫甚于沿江,如蕲之江,池之雁汊,自昔号为大小法场,言其征取酷如杀人。比年不止两,凡溯而上,至于荆、峡、虚舟往来,谓之‘力胜’;舟中本无重资,谓之‘虚喝’;宜征百金,先抛千金之数,谓之‘数’;扰不一。请行下沿江诸路监司,严行禁革,及刷沿江置场繁并取旨废罢。”从之。
壬寅,诏:江东诸郡多被,漕臣黄石不即躬亲视,可降两官。”
癸卯,诏:“建康、太平被县,今年丁钱并与放免。”
甲辰,资政殿学士、提举霄辛次膺卒,谥简穆。次膺以礼自防,虽崎岖离,贫不自聊,而一介不妄受。立朝謇谔,仕宦五十五年,无丝毫挂吏议。为政贵清静,先德化,所至人称其不烦。
是月,置舒州铁钱监,从发遣使史正志之请也;每岁以五十五贯为额。
六月,丁卯,尚书吏员外郎张栻言:“近日陛下治徐考叔请托之罪,并及徐申罢之,英断赫然。臣为诸臣言,陛下惩不私于近,有君如此,何忍负之!”帝曰:“朕意正群臣言事,如其不言,是负朕也!”又言:“谋国当先立一定之规,周密备,而行之,若农服田力穑,以底于成。”帝曰:“弈者举棋不定犹且不可,况谋国而无定规乎?”
癸酉,置蕲州蕲监、黄州齐安监铸铁钱。
乙亥,赵廓权发遣江南东路兵钤辖回,论治军务要严整,又论州兵须以正兵夹习,帝曰:“严整乃治军之要;州兵当兼正兵同赴功。”
张栻上疏曰:“臣窃谓陵寝隔绝,言之至痛。然今未能奉辞以讨之,又不能正名以绝之,乃卑词厚礼以求于彼,则于大义为已乖。而度之事势,我亦未有必胜之形。夫必胜之形,当在于蚤正素定之时,而不在于两陈决战之日。今但当下哀痛之诏,明复仇之义,修德立政,用贤养民,选将练兵,以内修外攘、战退守之事通而为一。且必治其实而不为虚文,则必胜之形,隐然可见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