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。金主戒无于外。
三月,丙戌,帝御殿,引正奏名士唱名。
先是汤鹏举以御史中丞知贡举,上合格士博罗张宋卿等,帝亲策试。既而以手诏宣示考试官曰:“对策中有鲠亮切直者,并置上列,以称朕取士之意。”
时乐清王十朋,首以法天、揽权为对,其略曰:“臣劝陛下揽权者,非陛下衡石量书如秦皇帝,而谓之揽权也;又非陛下传飧听政如隋文帝,而谓之揽权也;又非其以明自任、亲治细事、不任宰相如唐德宗,而谓之揽权也;又非其于吏治、以察为明、无复仁恩加唐宣宗,而谓之揽权也。盖陛下惩其既往,戒其未然,持把握,使威福之柄一归于上,不至于下移而已。”又曰:“朝廷往尝屡有禁铺翠之令矣,而妇人以翠羽为首饰者,今犹自若也。是岂法令之不可禁乎?岂中服浣濯之化,衣不曳地之风,未形于外乎?夫法之至公者,莫如取士,名之至重者,莫如科第,往岁权臣孙、门客,省闱、殿试,类皆窃巍科,有司以国家名为媚权臣之,而得人,可乎?”又曰:“臣愿陛下以正为揽权之本,而又任贤以为揽权之助,广收兼听,以尽揽权之,则所求无不得,所皆如意,虽社稷之大计,天下之大事,皆可以不动声而为之矣。”
晋原阎安中策言:“太天下本,自昔人君嗣政之后,必建立元,授之匕鬯,所以系隆社稷,基固本,示奕世无穷之休。臣观汉、唐史,东海王彊之于显宗,宋王宪之于明皇帝,既皆为太矣;暨天命定于后,莫不优加职秩,大封殊礼,退就邸,当时无闲言,后世无异议。孝成帝即位二十五年,立弟之定陶王为。今陛下之心,祖宗之心也,圣虑经远,神机先,尝修祖宗故事,累年于兹矣。日就月将,缉熙光明之学,其历试周知,不为不久也。而储位未正,嫡长未辨,臣恐左右近习之臣,浸生窥伺,渐起党与,间隙一开,有误宗社大计,此退安危之机也。臣愿陛下断自宸衷,早正储位,以系中外之望。”
帝谓大臣曰:“今次举人程文,议论纯正,仍多切直,似此人才,极有可用。”翼日,又谓大臣曰:“昨览士试卷,其间极有切直者。如论理财,则省修造。朕虽无崇台榭之事,然喜其言直。至论铺金、铺翠,朕累年禁止,尚未尽革,自此当立法必禁之。”汤思退曰:“太宗朝有雍邱尉武程,上疏愿减后嫔嫱。太宗谓宰相曰:‘程疏远,未悉朕意,纵败度,朕所不为。内廷执掌,有不可缺者。’李昉斥程以戒妄言,太宗曰:‘朕何尝以言罪人,但念程不知耳。’士人论事,不究虚实,陛下能容之,实千载之遇。”帝曰:“正不消与辨。”陈诚之曰:“天下自有公论。陛下此举,大足以动天下。愿陛下自此益崇俭约,以节浮费。”
时帝临御久,主未定,大臣无敢启其端者,安中对策,独以储贰为请。帝其言,于是赐十朋等四百二十六人及第、,而擢安中第二。或曰:“安中与举人黄成孙同县相友善,成孙父源,尝为书言储贰事,安中得其说以对,帝大赏之。”
始。蜀人之未集也。帝数有展日之命。沈该奏:“天时向暄,恐陛下临轩,不无少劳。请一面引试,后有至者,臣等策之,中书定其下。”帝不许,曰:“三年取士,朕岂惮一时之劳耶!”及唱名至安中,又至第三人双梁介,帝连举首谓该曰:“如何?”该大惭悚。
丁亥,特奏名士李三英等三百九十二人,武举士赵应熊等十五人,特奏名一人,授官有差。
应熊武艺绝,且试南首为第一人。帝谓大臣曰:“徽宗时,如扩、识远俱以武举擢用,或衔命疆。今次魁选文武皆得人,应熊弓甚,文字亦可采。朕乐于得士,虽终日临轩,不觉倦也。”遂以应熊为閤门祗候、江东安抚司准备将。
左宣奉大夫、守尚书右仆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万俟禼卒;壬辰,拜特、观文殿大学士、致仕、赠少师。命内内侍省都知卫茂实护丧,拜其右承奉郎夷中、右迪功郎致中并直秘阁,它侄九人各一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