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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一百二十四(2/7)

三月,庚朔,金人围濠州。

丙午,京东、淮东宣抚置使韩世忠舟师至昭信县,夜,世忠以骑兵遇金人于闻贤驿,败之。

初,金人自柘皋退军于紫金山,濠州守臣王发书告急,日已再四,而通判州事张纲以边机事请赴行朝,遂泛舟而去。

丁未,金人破濠州,武功大夫、忠州刺史、知州事王为所执,兵钤辖、武功郎、閤门宣赞舍人邵青巷战,死之。前一日,金兵薄城下,以云车、冲梯之属攻城,城土与屋瓦皆震,矢石如雨。皆闽人,未尝经战守,或告以州之民兵,皆百战之馀,可以捍敌,不从。翌旦,兵钤辖邵宏缒城投拜,告以城中虚实。金益兵东南隅,乘风纵火,焚其楼橹皆尽。敌乘势登城,郡舍,朝服坐于厅前,遂就执。金人纵兵焚掠,夷其城而去。

己丑,我军复庐州。

时俊、沂中、锜俱在庐州,俊与沂中为腹心,而与锜有隙。诸军退多于俊,而锜以顺昌之功骤贵,于诸将亦颇相节制。然柘皋之战,奏赏诸军,锜独不预。方金人之初退,虚实未明,三军相视,犹豫无决,但闻俊、沂中议,弃寿而移庐州于巢县,复以庐州为合。而濠州自金人侵略,围城闭守,日夜遣人至军前求援。至是有被略人民自淮上窜归者,皆言金人渡淮去已远,而濠路亦通。翌日,俊因会饮,谓锜曰:“公步兵久战,可自此先回,径取采石归太平,吾与杨太尉至濠州,耀兵淮上,安抚濠梁之民,而吾军取宣化以归金陵,杨太尉渡瓜州以归临安,庶路次舍、樵爨不相妨。”军之始行也,有诏,淮东、西漕臣胡纺、李仲孺,江东漕臣陈识,随军馈运,又遣两浙漕臣张汇继至,会集于军前。俊命诸漕备十日粮,诸漕以路止于庐州,陆路无夫搬运,遂给军士钱人一千,使之附带,又令识拨路纲运滁州以接济二军。夜,二军调发,迟明,军尽去,独俊留兵数百未行。

金人之侵淮也,资政殿大学士、江东安抚制置大使、知建康府叶梦得,团结沿江军民数万,分据江津,遣其书写安抚司机宜,文字模将千人守家渡。及是宗弼、郦琼以轻兵来攻,不得渡而还。

乙巳,平旦,杨沂中赴张俊帐会已,二帅俱去。行数里,谍报敌攻濠州甚急,俊茫然失,得驰骑邀刘锜。锜遂命军中持十日粮,继二军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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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,赵荣以数百骑至城下,登城望之。荣语曰:“大金以兵三十万旦暮临城,势不可敌,公宜开门,纵民城为避地计。且淮岸舟船颇多,陆从便,倾城而去,不三两日,可以获安。方今满城生灵命在足下,宜念之。”怒曰:“赵荣,汝不能全节于朝廷,乃为北军游说邪?”使劲弩之。荣大怒,少退,骂良久而去。州人闻之,以避地之谋力请于不从。至是金兵自延陵浮梁渡淮,翌日,以兵数万列于东门之外,旌旗蔽野。是时有兵千馀,又有宣抚司兵数百在城中。金人谓楼橹皆腐烂,攻之必破,乃使人至城下招降,守陴者怒骂之。

前一日,锜行至柘皋,与金人遇,夹而军。初,金人之退兵也,日行甚缓,至尉桥,天大雨,次石梁河,河湍暴,敌断桥以自固,列营柘皋。柘皋地平,金人以为骑兵之利,且见锜步军,意甚易之。河通巢湖,阔二丈馀,锜命军士曳薪叠桥,须臾而成,遣甲军数队过桥,皆卧枪而坐。会沂中、德、师中、盖之军俱至。翌日,敌将邢王与镇国大将军韩常等,以铁骑十馀万分为两队,夹而陈。沂中自上涉浅径,官军不利,统制官辅逵中目,骑兵有稍却者。德曰:“敌右队皆劲骑,吾当先破之。”乃与师中麾兵渡桥,薄其右队。敌军动,有一帅被甲跃,指画陈队,德引弓一发,帅应弦坠,德乘势大呼驰击,诸军皆鼓噪。金人以拐两翼而,德率众鏖战。沂中曰:“敌便习在弓矢,当有以屈其技。”乃令万兵各持长斧,堵而前,奋锐击之。金人大败,退屯紫金山,德等尾击之,捕敌百人,驮数百,而锜以步兵甲重,不能奔驰,下令无所取。故无俘获焉。是役也,将官拱卫大夫、武胜军承宣使姚端以下,死敌者九百三人,而敌之死者甚众。锜谓德曰:“昔闻公威略如神,今果见之,请以兄礼事公。”

丙申,江东制置大使叶梦得上奏称贺,诏嘉奖。

戊申,张俊、杨沂中、刘锜至黄连埠,去濠州六十里而闻城破,俊乃召沂中、锜谋之。锜谓沂中曰:“两府何以?”沂中曰:“惟有战耳。相公与太尉在后,沂中当居前,有无退。”锜曰:“有制之兵,无能之将可御;无制之兵,有能之将不可御也。今我军虽锐,未为有制。且军士被甲荷粮而趋,今已数日,本救援濠州,濠州即失,无所投,人怀归心,胜气已索,又粮将尽,散迥野,此危也。不若据险下寨,堑地栽木,使本可恃,然后兵袭人。若其引去,徐为后图,乃全师保胜之。诸将皆曰:“善!”于是鼎足以为营,仍约逐军选募锐,旦日濠州。

初,建康屯重兵,岁费钱八百万缗,米八百万斛,榷货务所不足以赡。至是禁旅与诸之师皆至,梦得被命,兼总四路漕计以给馈饷,军用不乏,故诸将得悉力以战,由是朝廷益嘉之。

丁亥,淮北宣抚副使杨沂中、判官刘锜,淮西宣抚司都统制王德,统制官田师中、张盖,及金人战于柘皋镇,败之。

甲辰,淮西宣抚使张俊,淮北宣抚使杨沂中,判官刘锜,会议班师。

俊遣斥堠数辈,还,俱言濠州无金人,或谓:“金人破城之后无所藉,又畏大军之来,寻已去矣。”乃再遣骑数百往探,皆无所见。俊遣将官王某谓锜曰:“已不须太尉前矣。”锜乃不行,惟沂中与王德领二千馀骑往,以两军所选锐策应之。四更,起黄连埠。午时,骑兵先至濠州城西岭上,列陈未定,有金人伏甲

乙酉,金改封海滨王耶律延禧为豫王,昏德公赵佶为天郡王,重昏侯赵桓为天郡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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