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朔,诏:“依旧间一日开讲筵。”
丁酉,徽猷阁待制、新知永州胡安国提举江州太平观,从所请也。
赵鼎呈,因言:“安国昨《秋解》,必尝经圣览。”帝曰:“安国所解,朕置之座右,虽间用传注,能明经旨。朕喜《秋》之学,率二十四日读一过。居禁中亦自有日课,早朝退,省阅臣僚上殿章疏,后,读《秋》、《史记》;晚后阅内外章奏,夜读《尚书》,率以二鼓。”鼎曰:“今寒素之士,岂能穷日力以观书?陛下圣学如此,非异代帝王所及!”帝曰:“顷陈公辅尝谏朕学书,谓字画不必甚留意。朕以谓人之常情,必有所好,或喜田猎,或嗜酒,以至它玩好,皆足以蛊惑情,废时政。朕自以学书贤于它好,然亦不至废事也。”
戊戌,特、提举江州太平观张浚,责授秘书少监、分司南京,永州居住。
先是帝谓赵鼎曰:“浚误朕极多,理宜远窜。”鼎曰:“浚母老,且有勤王大功。”帝曰:“勤王,固已赏之为相也,功过自不相掩。”鼎又曰:“浚之罪不过失策耳。凡人计谋施之际,岂不思虑,亦安能保其万全!傥因其一失,便置之死地,后虽有奇谋妙算,谁敢献之!此事利害自关朝廷,非独私浚也。”帝意解,翼曰,乃有是命。
赵鼎之初相也,帝谓曰:“卿既还相位,见任执政,去留惟卿。”鼎曰:“秦桧不可令去。”张守、陈与义乞罢,帝许之。桧亦留求解机务,帝曰:“赵与卿相知,可以必安。”桧至殿庐,起向鼎,谓曰:“桧得相公如此,更不敢言去。”
员外郎霍蠡自鄂州赴行在,诏引对。
是日,伪齐遣兵侵泗州,守臣、起复閤门宣赞舍人刘纲率官军拒退之。寻诏纲领文州刺史。
庚,都官员外郎冯康国乞补外。
赵鼎奏:“自张浚罢黜,蜀中士大夫皆不自安。今留行在所几十馀人,往往一时遴选。臣恐台谏以浚里党,或有论列,望陛下垂察。”帝曰:“朝廷用人,止当论才不才。顷台谏好以朋党罪士大夫,如罢一宰相,则凡所荐引,不问才否,一时罢黜。此乃朝廷使之为朋党,非所以惜人才而厚风俗也。”鼎等顿首谢。
文州团练使、京东、淮东宣抚置使司右军第一将杰,除名勒停,本军自效。杰醉击队官,统制振笞之,杰怒,自断其指,韩世忠以闻,故有是命。
是日,有星殒于伪齐平康镇,壕寨官贲百祥见之,谓之曰:“祸在百日之内。”刘豫问:“可禳否?”曰:“惟在修德。”豫怒,以为诳,斩于市。
辛亥,权殿前司公事杨沂中,请以诸路所起禁军弓弩手拣刺上四军。赵鼎等因论及南兵可数,张守曰:“止是格尺不及耳。”帝曰:“人,犹也。人之有力,之能行,皆不在躯之大小。故兵无南北,顾所以用之如何耳。自秋之时,申公巫臣通吴于上国,遂霸诸侯,项羽以江东弟八千,横行天下,以至周瑜之败曹,谢玄之破苻,皆南兵也。”
正议大夫、提举临安府霄汪伯彦复资政殿大学士,用中书检举也。
甲寅,武翼郎、行营左护军将张世安为郦琼所杀,特赠武节郎,官其家二人。
乙卯,金以左监军昌为左副元帅,封鲁王:以宗弼为右副元帅,封沈王。
先是知枢密院事时立屡以年老请解职,至是致仕。
丁巳,以中书舍人傅崧卿松尚书礼侍郎,常同试礼侍郎。
闰月,癸亥,赵鼎奏张俊措置河事。帝曰:“俊每事必亲临,所以有济。”帝因言:“朕每论将帅,须责其挽弓骑,人未知朕意,必谓古有文能附众,武能威敌,不在弓之间。抑不知不能弓,何以亲临行陈而率三军使之赴难?况今时艰,将帅宜先士卒,此朕之意也。”
时俊以全军还行在,帝令俊尽以舟师分布控扼,然后引兵渡江。鼎曰:“淮西寂然无惊,似不必尔。外间便谓朝廷弃淮西矣。当一向勿问,不发一兵,彼未必敢动。”帝以为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