击之,敌战败却去,渡淮,南军城。翼日,遂复安丰县。
十一月,戊申,胡松年自江上还,见。帝问控御之计,松年曰:“臣到镇江、建康,备见韩世忠、刘光世军中将士奋励,争吞噬敌人,必能屏护王室,建立奇勋。”帝曰:“数年以来,庙堂玩习虚文而不明实效,侍从、台谏搜剔细务而不知大,故未能靖祸患,济艰难。非朕夙夜留心治军旅,备械,今日敌骑侵轶,何以御之!”赵鼎曰:“臣等躬闻圣训,敢不自竭驽钝,少副陛下责实之意!”
庚戌,承、楚、泰州寨民兵并与放十年租税,科役久,仍发钱米赡之。
时承州寨首领徐康、潘通等遣兵邀击金兵,俘女直数十。既命以官,寻又赐米万石。
壬,诏曰:“朕以两万里,一别九年,凯迎銮辂之还,期遂闱之奉。故暴虎冯河之怒,敌虽逞于凶残;而投鼠忌之嫌,朕宁甘于屈辱;是以卑辞遣使,屈己通和。仰怀故国之庙祧,至于霣涕;俯见中原之父老,宁不汗颜!比得敌之情,稍有休兵之议,而叛臣刘豫,惧祸及,造为事端,间谍和好,签我赤,胁使征行,涉地称兵,戈犯顺,大逆不,一至于斯!警奏既闻,神人共愤,皆愿而效死,不忍与贼以俱生。今朕此行,士气百倍。虽自纂承之后,每乖举错之方;尚念祖宗在天之灵,共刷国家累岁之耻,殪彼逆党,成此隽功。念惟夙宵跋履之勤,仍蹈锋镝战争之苦,兴言及此,无所措躬。然而能建非常之功,即有不次之赏,初诏在,朕不言。咨尔六师,咸朕意。”
川陕宣抚司统制官杨从仪败敌于腊家城。
岳飞之取襄也,朝廷命宣抚副使吴玠乘机牵制。玠遣从仪以兵伪地,遇敌,胜之。
丁巳,诏曰:“朕以逆臣刘豫称兵南向,警奏即闻,神人共愤。朕不敢复蹈前辙,为退避自安之计,而重贻江、浙赤离屠戮之祸,乃下罪己之诏,亲总六师,临幸江滨,督励将士。然而兴师十万,日费千金,动众劳人,俱所不免,每一念此,恻然疚怀!尚凯诸路监司、帅守与夫郡邑大小之臣,夙夜究心,以朕意,凡借贷、科有须于众者,毋得纵吏,并缘为;凡盗贼宄辄生窥伺者,务绝其萌,毋令窃发。其或乘时扰攘,恣无名之敛,容玩寇,失稽察之方,致使吾民横罹困苦,有一于此,必罚无赦。候军事稍定,当遣廷臣,循行郡国。”
戊午,签书枢密院事胡松年兼权参知政事,以沈与求行江上故也。
时松江既有备,商贾往来自如,通、泰纳盐货如故。帝见士气大振,捷音日闻,渡江决战,赵鼎曰:“退既不可,渡江非策也。金兵远来,利于速战,岂可与之争锋!兵家以气为主,三鼓既衰矣,姑守江使不得渡,徐观其势以决万全。且豫犹不亲临,止遣其,岂烦至尊与逆决胜负哉!”于是遣与求行江上,与诸将议可否,始知敌骑大集,其数甚众。与求回,言沿江居民旋造屋为肆,敌虽对岸,略不畏之。
金人破滁州。于是淮西、江东宣抚使刘光世移军建康府,淮东宣抚使韩世忠移军镇江府,浙西、江东宣抚使张俊移军常州。
己未,资政殿学士、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张浚知枢密院事。
浚之未至也,请遣岳飞渡江淮西,以牵制金兵之在淮东者,帝从之。及见,帝问鼎:“浚方略何如?”鼎曰:“浚锐于功名而得众心,可以独任。”于是帝复用之。
辛酉,观文殿学士、提举临安府霄李纲言:“今刘豫悉兵南下,其境内必虚。倘命信臣乘此机会,捣颍昌以临畿甸,电发霆击,其不意,则豫必大震惧,呼还丑类以自营救,王师追蹑,必有可胜之理。非惟牵制南牧之兵,亦有恢复中原之兆,此上策也。朝廷或以兹事大,则銮舆驻跸江上,势须号召上之兵,顺而下,旌旗金鼓,千里相望,以助声势,则敌人虽众,岂敢南渡!仍召大将率其全师,屯淮南要害之地,设奇邀击,绝其粮,豫必退遁。保全东南,徐议攻讨,此中策也。万一有借亲征之名,为顺动之计,委一二大将捍敌于后,则臣恐车驾号令不行,敌得乘间,州县望风奔溃,其为患有不可胜言者,此最下策也。往岁金人南渡,意在侵掠,既得女玉帛,时方暑则势必还师。今刘豫使之渡江而南,必谋割据,将何以为善后之计哉!今日为退避之计则不可。朝廷措置得宜,将士用命,则安知敌非送死于我!顾一时机会,所以应之何如耳。望降臣章,与二三大臣熟议。”
初,张浚之谪福州也,纲亦寓居焉,浚服其忠义,除前隙,更相亲善。及浚召,纲因以奏疏附,帝曰:“纲去国数年,无一字到朝廷,今有此奏,岂非以朕总师亲临大江,合纲之意乎!所陈亦今日急务,可降诏奖谕。”
癸亥,龙图阁直学士、新除都督府参谋官折彦质为枢密都承旨,星夜兼程前来供职。降充集英殿修撰、知鼎州程昌复徽猷阁待制,充都督府参议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