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丑,奉安景灵祖宗神御于温州开元寺。
先是金人破京师,时河南之北悉为金所有,睢、洛皆屯重兵,惟汴京及畿邑犹为宋固守,而粮储乏绝,四面不通,多饥死。有河北签军首领聂渊者,与其徒十十五五,以与守城者博易,积久稔熟,遂不之疑。是日,渊与其徒数百人,夜登城之北,纵火焚楼橹,犹未敢下城,乃为慢自守。是时城之东有群盗李溃、苏大刀等,权留守上官悟皆招城。既城,则焚掠不止,城中,悟及副留守赵奔。悟至唐州,为董平所杀。金人得京师,以前都使者王夔为留守,时在京壮不满万人。自是四京皆没矣。
充自真州而北,宗弼遣人说充,许以中原地封之,如张昌故事,充遂降于金。知真州向忞以闻,帝闻之,不者累日。御史中丞赵鼎、右谏议大夫富直柔同对,请先罢充,俟得其北降的报,则别议罪,故有是命。
城之始破也,将官成忠郎刘玠率馀兵巷战,中数十矢,战俞力。敌又以枪中之,众扶持而去,玠挥众直前,死于陈。敦武郎、新杭州兵都监王暕,民兵守朝宗门,亦死。
金人既破江西诸郡,乃移兵趋湖南。帅臣直龙图阁向諲,初闻警报,率军民固守,且禁士庶无得诚。敌骑至潭州,呼令开门投拜,军民皆不从,请以死守。宗室成忠郎聿之隶东,諲巡城,督察官吏,顾津聿之曰:“君宗室,不可效此曹苟简。”聿之激涕。敌围之八曰,既而登城,四面纵火。諲率官吏夺南楚门亡去,城遂破,聿之刃自杀。
徽猷阁直学士、知庆府兼陕西制置使王似知成都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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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未,尚书右仆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江、淮宣抚使杜充罢,为观文殿大学士、提举江州太平观。
时宣抚置使张浚闻帝亲征,亟治兵,自
聿之,魏悼王后,安定郡王叔东也。金人掠潭州六日,屠其城而去,諲乃复。后赠玠武经大夫,暕武德郎,聿之右监门卫将军。又一日,金人遂引去。
先是两浙宣抚使周望在平江,有言敌自越州还金陵者。望素不严斥堠,但以传闻之语为信,乃遣统制官陈思恭、张俊统兵杭,以规收复之功。思恭至秀州,侦知传言之妄,间走湖州之乌墩镇以观变。至是金宗弼过秀州,通直郎、权州事邓留武翼郎、本兵都监赵士医,乘城拒敌。城破,士医为矢所中而死,后赠武翼大夫。望闻金师至崇德县,壬辰,调太湖舟千艘赴吴江御之。
金人分兵侵海盐,县尉失良率士百馀拒之,卒力战以死。
,以掠取求粮采薪者。由是城中人不能,而薪粮日竭。
江东宣抚使刘光世奏:“杜充败事,未知存亡,王侄所统前军亦溃,韩世忠径上海船而去。臣今以孤军驻南康,移檄诸路,会兵勤王,望陛下远避贼锋,俟舂暄,破之不难。”诏:“光世所军不少,今又会兵,虑动。可止统本乘间击之,毋失机会。”
辛卯,金人破秀州。
二月,乙亥,御舟至温州江心寺驻跸,更名龙翔。
方金人未退军也,有衢州军事判官钱观复者,以衢当路冲,白郡守,纵民老弱,留一丁,不留与留而瘦弱不堪任,论如军法。其后诸兵乘时为变,顾城中金帛女无异获,乃止。时李涛、李鄴、郑亿年皆在军中。宗弼因携之以北。
初,金人去潭州,群盗乃大起,东北移之人,相率渡江。武经大夫、潍州团练使孔彦舟自淮西收溃兵,侵据荆南、鼎、澧诸郡,秘阁修撰、知荆南府唐悫弃城去。
相以左惑众,自号大圣,言有神灵与天通,能救人疾患;语其徒,则曰:“法分贵贱贫富,非善法也。我行法,当等贵贱,均贫富。”持此语以动小民,故环数百里间,小民无知者翕然从之,备粮谒相,谓之拜父。如此者二十馀年,相以故家赀钜万。及湖、湘盗起,相与其徒结集为忠义民兵,士大夫避者多依之。相所居村,有山曰天冈,遂即其筑垒浚濠,以捍贼为名。会孔彦舟澧州,相乘人情惊扰,因托言拒彦舟以聚众,至是起兵,鼎、澧、荆南之民响应。相遂称楚王,改元天载,立妻伊氏为皇后,昂为太,行移称圣旨,补授用黄牒,一方然。时鼎州阙守臣,而湖南提形狱公事王彦成、单世卿,皆挈家顺东下,仅以免。贼遂焚官府、城市、寺观及豪右之家,凡官吏、儒生、僧、巫医、卜祝之,皆为所杀。自是鼎州之武陵、桃源、辰、沅江、澧州之澧、安乡、石门、慈利,荆南之枝江、松滋、公安、石首,潭州之益、宁乡、湘、江化,峡州之宜都,岳州之华容,辰州之沅陵,凡十九县,皆为盗区矣。
庚寅,帝温州,驻跸州治。
丙,金人自明州引兵还临安。
初,宗弼留临安,闻浙西制置使韩世忠自江趋镇江,恐邀其后。是月庚辰,宗弼敛兵于吴山、七宝山,遂纵火,三日夜烟焰不绝。癸未,火息。甲申,纵兵大惊,且束装。丙戌,退军,以卤掠辎重不可遵陆,乃由苏、秀取塘岸路行。先是武功大夫、成州团练使陆渐迎降,宗弼以为临安府兵钤辖。渐劝宗弼括金银,焚临安,因从军北去。
鼎州人钟相作,自称楚王。
丙申,以帝还温州,德音释天下徒刑,一应士民家属有自金来归者,所在量给钱米,于寺院安泊,访还其家。
奉安启圣祖宗神御于福州。
初,金既破明州,遣人听命于宗弼,且云搜山检海已毕。宗弼曰:“如扬州例。”金人遂焚其城,惟东南角数佛寺与僻巷居民偶有存者,金人留明州七十日,引兵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