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语。

“是谁有什么关系？”他怀抱着她，轻声说“我里见到的，始终是你。”

“我？我又是谁呢？”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啊！

说不想认他，是假。十几年的情，她怎可能放得下？可悲哀的是，魂魄依附在洛九儿的上那一刻起，就意味着不单单是容貌的改变，她所面临的，必须要重新去认识洛九儿的世界，甚至，洛九儿这个人。

重生，并不见得是幸福快乐，于是，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——放不下属于尚如眉的记忆，放不下他，然而却过着洛九儿的人生。

她不是不想认他，而是不可能再认他。因为他还是楚送月，而她已不是尚如眉。

就连灵魂，她都无法保证现在的自己还是那个完整地属于尚如眉的灵魂；充其量，她现在和尚如眉唯一相同的，是她还留着那些过往的纠缠着不肯离去的记忆。

如此而已啊。

只是，再靠近他，她却又忍不住想叫他知，她其实就是那个死了的尚如眉。所以费尽心机地接近他——忌日那天，刻意钻到他床下去睡觉；见他拿到了艳雕的画像，故意打嚏污；知他去见艳雕，找尽借跟了过去；装作迷路的样，走去了被禁止的地方…

可是，一旦他稍有察觉，她却又远远避开。既渴望接近，又害怕太近；连自己都矛盾难解的心态。从一尘不染的绝代佳人到如今平凡无奇甚至已经成了寡妇的傻女人，其实是害怕他失望吧？

她该怎样说给他听才明白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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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是你，并没有任何差别。”他给她这样的答案。

“没有差别吗？”她笑了笑“容貌变了变了变了，连灵魂都不再是以前的那个，怎么会没有差别？你现在看着的，是谁呢？”

他也笑了笑“你瞧，哪里变了？你还是这么固执地要将一个答案问个明白清楚。人，活糊涂些不好吗？尚如眉或者洛九儿那么重要吗？不过一个名字。难，就是这个名字困扰着你，叫你不预备认我吗？”

“不，”她低着“名字并非主要原因。主要是…我已经不是尚如眉了。我只是一个保有她记忆的人而已。”

“你所保有的记忆里，可有我在？”

她沉默，久久后，才“有。”她所保有的记忆，其实也只有他在了吧？

他拥她，一只手握住她的，十指扣“那就好。那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。三年前，我就已经接受了如眉不会再回来的事实。”

“你…”她张了张嘴，看着他，无法成言。

“虽然我一直心存着希望，但如眉不会再回来是事实。然后，某一天，一个有着如眉某些特质的傻女人闯了我的房间，老天大概是可怜我，给了她一个属于如眉的灵魂和记忆，可是，这些并没帮助她，相反的，我却被她惹人讨厌的诈和狡猾引，”他低低笑着，说“真可笑不是？你不愿被尚如眉的记忆束缚，那么就不再什么其他，你以后就洛九儿如何？谁能有你幸运呢？人生短短一世；你却活了两次。只是…不论你变何等模样，我同样心系于你。”

是吗？是吗？

她垂眸沉默着。睫有些，既动于他的话，又觉视界豁然开朗，她困扰徘徊于尚加眉和洛九儿之间，不敢抛弃尚如眉，因为怕一旦放弃了尚如眉，连带地他也会放弃她；也不敢下决心去洛九儿，因为那到底不是她的和生命。

如今，他的一番话为她解了惑。谁其实并不重要，她一直担心的，其实只是他的光不再停驻在她上而已。

看着扣的十指，她笑容，如他所言，谁能有她幸运？短短一生，弹指一瞬，她竟能会两人生，而无论何面貌，他情有独钟的，始终是她。

“我也是。”她轻声地说着。无论她是何面貌，她同样心系于他。